是活泼的,一刻也坐不住,今天却坐得稳稳当当,手里拈着罗帕,乌溜溜的一双杏眼羞里透笑。
九公主和赵瑢这对闻名京城的未婚夫妻也在,赵瑢正和宋世子交谈,就听未婚妻甜糯糯地叫他:“瑢哥哥,有花儿!”
他一抬眼,明媚的笑脸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就像撞进了心坎里,在这春风里无端端的撩人心弦。
他忙向宋世子告了一声罪,起身走到九公主身边,微微低头问她:“怎么了?”
九公主一手扶着窗子,一手直直向下指去,“花儿!”
赵瑢只看见了她白白嫩嫩的手指头,不禁把她的手拉过来握着,按她手背上的rou窝窝,越按越觉得好玩儿。
九公主是孩子脾气,开始还忍着让他揉了两下,见他揉起来没个完,不禁嘟嘴道:“瑢哥哥!”
见她不高兴了,赵瑢遗憾地放开她的手,顺着她的指向看去。
原来是楼下提篮子卖花儿的小贩,早春没有太多花儿,那人只提了一篮子腊梅花,香气幽幽,那小贩也格外安静。
赵瑢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逗她:“想要花儿?”
“嗯,嗯!”九公主唯恐表达得不够清楚,大力点头之余,就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还补充道,“要香香!”
赵瑢终于被她逗笑了,招手叫过随从来,吩咐道:“把下头那篮子花儿买了。”
随从下去不过一会儿,给了小贩十几个钱,那小贩喜笑颜开,连篮子带花儿一块儿送了他。
看着九公主高兴起来和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宋瑛和宋世子对视一眼,尴尬之余,不禁对赵瑢升起一丝敬佩。
为了照顾袁行朗的行程,两家约的是休沐日,按说如果重视宋家这门姻亲,人早就该来了。
可是直到九公主吃了三盘点心,宋瑛灌了半壶酪浆,人依然没来。
宋世子的脸有些发黑,赵瑢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这本没他什么事,只是出于对宋瑛的关心,他才来给撑个场子,没想到袁氏子竟然敢这样公然做出藐视之举!
他不禁想起京中的传言,关于袁行朗与怀星公主……
快近正午的时候,酒楼的伙计才引了两名衣着不凡的贵介公子上来。
听着朝靴踏在木板上特有的声音,宋世子脸色稍霁,掸了掸衣摆起身,点头示意伺候在一旁的家人开门。
宋瑛也不禁坐得端正了些,还伸手摸摸鬓角,生怕在这半天的工夫里梳好的发髻出了什么意外。
她上身坐得端正,脖颈却不由伸长了些,向着门外瞟去。
还没看见门帘的颜色,迎头就撞上了一双黑沉的乌眸,仿佛压抑着整个天空的乌云暗涌,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宋瑛呼吸一窒。
这人,她竟然是见过的。
宋世子当先迈出门去,还没来得及故作惊讶地说一声“好巧”,就被跟在袁行朗身后那人惊住了,哽在喉间的两个字吐出口,就变成了:“殿下……”
赵瑢也吃了一惊,从后拉他一把,忙将太子让进屋内,打发了外人,才微带责备地道:“殿下太行险了。”
太子是白龙鱼服偷偷出宫,身上一件能证明身份的配饰都没有,可见此举是蓄谋已久。
两人不能太过责备太子,只好狠瞪了袁行朗几眼出气。
袁行朗摸摸鼻子,根本不以为意。
说白了,他和太子就是病友,两个自以为不被世界理解的中二病,终于找到了组织,哪儿还管正常人的想法?
他的病情不轻,太子只有更重的。太子伸手接过见到他欣喜地扑过来的妹妹,轻蔑地给了赵瑢一个眼角。
如果不是看在九儿的面子上,凭太子素来的傲慢,绝对会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而对赵瑢此人记恨在心。
太子不得人心,非只一日。
九公主不懂这一切暗chao汹涌,只知道见了亲生哥哥高兴,腻在太子怀里软软地撒娇:“太子哥哥,你也来了。”
一句话提醒了太子,他转眼瞧了宋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们两家也真有意思,明明是约好的,偏要装偶遇。”
这位爷说话自可大大咧咧,别人却是要面子的,闻言都有些讪讪。
宋瑛并没见过太子,听见九公主的称呼,才知道眼前这骄矜俊美的青年竟是当今东宫,方皇后的宝贝儿子,忙起身见礼道:“小女宋氏,见过太子千岁。”
太子只顾自己怀里的九公主,懒懒地应道:“宫外相见,不必多礼,只当我是袁二的朋友就是了。”
有了这位大爷在场,原本的相亲会也不能再那么进行了,几个男人尴尬地谈论着家常的话题,宋瑛只管抿着嘴装大家闺秀,时不时偷眼瞧一瞧袁行朗。
被三五不时的偷瞄,袁行朗又不是死人,但在察觉到打量他的人是谁后,他选择默默地忍了。
可谁知宋瑛是个有些一根筋的人,见袁行朗像是没发觉似的,便渐渐发开了,拨弄一下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