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里,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一礼,头深深垂着。
即便是这般,她亦能感觉到来自头顶的那两道光芒,灼热而刺痛。
“请莫姑娘到台上来。”
宣旨的小太监,语气里含了两分愉悦。然则,此刻,听在莫白薇耳中却觉得比针扎还难受。
尽管她不情愿,但众目睽睽,她也只好抬起了脚。两条腿重得似有千斤重,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
总而言之,从她的脸上,根本瞧不见一点儿开心的情绪。
那小太监见了她这般,心里暗觉奇怪,便道:“莫姑娘还在为之前的事忧心么?”
他指的,自然是莫青樱构陷一事。
“什么事?”
那件事,二皇子并不知情。如今,听见那小太监一提,满心好奇。
他的目光灼灼,落在眼前瘦弱的少女身上,一寸也挪不开了。
他总觉得,这个身影,从前在哪里见过似的。
“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奴才跟二皇子细说。”那太监看一眼底下的众人,略想一下,又小心地劝道:“二皇子,该您赠玉佩了。”
此玉佩并非彼玉佩,乃是由宣统帝御赐。虽则谈不上价值连城,但因为是御赐,也就比别的玉佩要贵重些。
而且,还有一点。拿到玉佩的人家,这一年内可以向宫廷中提供布料。
宫里人数庞大,每年都要消耗上万匹布。对于商户而言,一则是个绝佳的商机,二来知名度也会有质的提升。
即便下一年在斗锦大赛上失利,也会因为从前积累的声名,而生意兴隆。
莫家的生意素来不错,但因这几年逐渐到了瓶颈期,一直平平淡淡,并没有太大的起色。
二皇子转过身去,从宫女的手上将玉佩慢慢拿起来,对着天光仔细看一眼,然后朝莫白薇伸出了手。
“抬起头来!”
二皇子眉心一皱,双眸冰凉。他实在想瞧瞧,这个熟悉的身影,究竟顶着一张怎样的面皮。
莫白薇闻言,心脏倏然一沉。她紧抿唇角,也不伸手去接玉佩,只管道:“民女相貌鄙陋,怕冲撞了二皇子。”
拒绝的一句话,被那小太监听了去,心里颇觉惊讶。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子,当着二皇子的面还能坐怀不乱,保持淡然。那么,算下来,也真的只有莫白薇了。
京城里想攀上二皇子的女子不计其数,换做任何一个女子,一定不会放过摆在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莫白薇没有这么做。
她所表现出的清淡,高冷,平静,都足以叫他对她刮目相看。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他鬼使神差地就帮着她劝了一句,“二皇子,莫姑娘既然有心,您就别勉强她了。”
听见这话,莫白薇心里倍感意外。与这个小太监,也不过两面之缘。她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这节骨眼上帮着自己说话。
二皇子眉眼一低,冷冷的扫过那小太监垂下的头顶,语气冰冷的道:“也罢,玉佩给你。”
莫白薇咬咬牙,伸出了手。感觉到掌心处的凉意,她又将手合上,朝着二皇子行了一礼,轻声道:“多谢二皇子。”
再转过身时,她方觉自己捡了条命。她攥着玉佩,兀自在心底松了口气,心中暗想,这般抛头露面之事,日后还是回避得好。
“姑娘,你怎么紧张兮兮的?”
适才在台上,芭蕉就瞧出她脸色难看,不过因为不方便询问,便憋着一口气,忍到了现在。
“没上过台,自然要紧张些。”莫白薇拿话揶揄着,只管摩挲着那块玉佩,再未敢将头抬起来。
阳光明媚当头,从树梢间透了下来,斑斑驳驳,洒在鹅石铺成的小路上。人群如同chao水般散去。
莫白薇拉起芭蕉就往人群中走,想尽快避开二皇子的视线。
芭蕉小心提醒道:“适才何娘子问您布料之事,您说……”
她话还未说完,侧过头,眼睛刚好撞上那只准备搭上莫白薇肩膀的手。
芭蕉惊呼一声,“二皇子。”
听见这三个字,莫白薇就仿佛被电击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是真的躲不过了么?
假若二皇子知道刘允那天故意骗她,会如何?假若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寻常商户家的女儿,又该如何?
她闭起了眼睛。
光明的世界一瞬间变得黑暗。
“二哥,我听说父皇叫你来主持斗锦大赛,我来凑凑热闹。怎么,夺魁的是谁?”
一道清越的声音,隔着纷杂的人群,传了过来。
是刘允。
莫白薇转忧为喜。
与此同时,芭蕉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她之前见过刘允,亦知他与自家小姐交情匪浅,只道他是大富大贵人家的贵公子。
乍一听见,他喊二皇子二哥,她自然慌得紧。
如果二皇子是他兄长,那么,他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