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护得好好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连同褚明月和褚家人的名声也全都捂好了,分毫未损。
这原是好事,褚丹诚心中却不那么痛快了。
他脸色Yin沉得可怕,顾之遥也有点儿没由来得心虚,讷讷着终是没说出什么来,同褚丹诚一块儿进了院子里。
褚丹诚往书房走,顾之遥便也跟着他去书房,他看见褚丹诚坐在桌子前就拿了奏折来要写,忙讨好着上前当那伴读小童,做个做小伏低状给褚丹诚洗了笔磨了墨。
看他这样小心翼翼得,褚丹诚心中更不好受了,拉过顾之s。n。p遥的手,略叹了叹气:“你不必如此,我不是跟你……”
“我知道。”顾之遥脸上带着平日里哄长辈惯常会带上的笑意,“哥哥自然不是和我生气,我又没办错什么事儿,里子面子都顾及到了,哥哥是气不过那些个阿猫阿狗对我不尊重,这是心疼我呢!”
顾之遥这样懂事褚丹诚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不再说什么,这时候再去说些哄劝人的话才是折辱了顾之遥一片丹心。
褚丹诚眉头始终皱着没有舒展开,凝神看了顾之遥半晌,才徐徐开口:“等会儿再换衣裳,看我写奏折可好?”
当然好,顾之遥干什么事儿都乐意同褚丹诚在一块儿,就是让自己等会儿再换衣裳又能有什么?顾之遥不置可否,凑近点儿同褚丹诚坐一张椅子。
——确切地说是褚丹诚坐椅子,他坐在褚丹诚的大腿上。
褚丹诚也不嫌顾之遥碍事,提笔略想了想就落了笔。
顾之遥陪着褚丹诚,帮他看奏折,其实说是让自己帮忙看看他话里有没有说得不妥的地方,也不过是找了个让自己陪着他的借口罢了。
褚丹诚为官这些年能成为皇上最得力的臣子,除了确实有沾了顾之遥这层关系的光以外,他自己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褚丹诚办事向来干脆,但说话也是极有技巧的。
他说话不会给人太多的弯弯绕绕的迂回感,却也没有得罪很多人,怎么说呢?也许当真就是老天爷赏他这碗饭吃,褚丹诚合该就是个人中龙凤。
顾之遥低头看褚丹诚写的那折子,褚丹诚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前端是修剪得很干净的指甲,而手背上隐约能看出有些手上的筋骨。
就是这样一双手,不知道在多上个晚上同自己无限亲近过。
顾之遥想给自己一耳刮子,好端端的,怎么青天白日的看着人家一双手也能想出这些有的没的?
褚丹诚的折子内容很简洁明了,他头一件事就说了让安子慕给冯纪年和褚明月指婚的事,两个人的亲事定下来了,秦贤这种人就不敢在明面上再来扰人心烦了。
顾之遥那一脚踢得狠,估摸着就是他想来找不自在,一时也来不了。
——等他能来了,也没法儿从褚明月这头儿下手了,毕竟一个阉人,得有多大脸才能向人家将门世家提亲,届时就是顾之遥让闪电把秦贤叼出去也是没有旁人会说什么的。
今日赵德明一句话算是给两人提了个醒,褚明月今年已经是双十年华了。女子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既然找到了良配,就莫要虚度光Yin了,把这门亲事先定下来才是正经。
褚丹诚将这事儿说了,又另起一行写旁的。顾之遥没想到褚丹诚竟是有两件事要上奏,便也跟着看下去。
褚丹诚下一件事说的是自己同顾之遥的,两人也都不小了,前几年皇上还曾动过给褚丹诚指婚的心思,只是褚丹诚都推辞了,皇上也没有逼迫他。
近几年顾之遥同褚丹诚的事儿又同皇上交代了个底儿掉,就是皇上心中实在对于外甥搞断袖这回事多少有点膈应,也不得不应了。
毕竟两人都这样儿了,再棒打鸳鸯能有什么用?
“臣今年二十有三,臣弟也已经十八了,往后我们二人的亲事想来有很多大人都盯着。臣想,不若就将我二人已结为夫妻一事公之于众……”
顾之遥看到这句话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上前将折子抢了来,褚丹诚的毛笔在折子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褚丹诚就知道顾之遥看见这句会抢自己的折子,他早就有准备,又拿了一本新的来打开要重写。
顾之遥脑子里一片纷乱,看褚丹诚仍是要写奏折,伸手又要去抢,却被褚丹诚握住了手。
“遥儿,我可没有那么多折子了。”
“你疯了?”顾之遥哑声道:“筹划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现在我们俩这事儿你要拿到明面去说,多少想要巴结你的老臣会就此疏远了你?”
“遥儿,”褚丹诚无奈地一笑,“那些老臣因何而想要巴结我?”
“因为他们……”顾之遥说着眼圈就有些热了,“因为他们……”
“你都知道的。”褚丹诚撂下毛笔,将顾之遥揽进怀里,“因为他们是想把女儿嫁给我,可我不想娶,我不是已经娶了你了么?”
顾之遥心头一烫,鼻子略微泛酸,他把脑袋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