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片,滴滴答答落地。
武新月这一世要做妖怪,就需渡雷劫,她尽力拖延,今天姜焕却这么要求。
这件事原本的计划是她重伤姜焕,仙翁能封住他的法力,可重伤时恢复原型是本能。只要回复原型,一切好说。现在他却突然要雷劫!
渡雷劫要是出意外,就会形神俱灭,魂飞魄散!武新月咬牙,他总不会是真疯了,到这一步要疯也只能疯到底。她凝神念诵,自己打破那层保护,顷刻之间,北风劲吹,云层中电光隐隐。
天雷滚滚,神仙都暂且按兵不动。仙翁拂尘一挥,将地面上的村镇罩住,此次斗争本来就与凡人无关,风云雷电与巨响都被隔绝在凡人的世界以外。
武新月将一团狐息投给他,姜焕死死盯着神仙。云层中雷电亮成一片,电光更烈,
他没有龙血,只能期望这么多年了,他的血里多多少少沾染一点宣昶的气息,能催动逆鳞打开归墟。即使打不开,让天雷劈到濒死,原型和法力回来,他也无论如何要打开归墟,
姜焕就站在原地,等第一道天雷打到身上。
这已经不是卧轨,是卧高铁。
被高速行驶的沉重金属碾碎,才可以比拟用血rou躯体承担雷电洪流。
天雷追狐息而来,姜焕嗅到高热烧焦毛发的味道。
下一瞬间,浑身遭受重击,他强撑着没动,却也要等到浑身火烧火燎,痛楚如烈火烧起来,才感觉到方才被天雷击中的是胸膛。
膝盖撑不住,可不够,被封在人型里,可到底不是凡人。第一下天雷不足以重伤他到恢复原型的地步,姜焕掌心的血渗得剑柄上都是。他想起宣昶,宣昶以往如何握剑,宣昶在归墟经历返祖,是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这么痛?
他不躲不避,就让紧接着第二道天雷劈下。人型的身躯摇晃,依然站立,却已整个人沉入地面,脚下土地凹陷。
宣昶……他在想宣昶。
宣昶返祖会不会忘记我,我该不会要像他找我一样找他。他是平常都说了算,我没记忆的时候才做小伏低温柔似水,要是他忘记了,我是不是能扬眉吐气,多占他便宜?
第十道天雷,姜焕面前光芒炽烈,以剑支撑跪倒在地。一只眼睛看不见,血从额角流下。
他竟低沉笑出声,“狗屁天雷,有本事再来几道——”
快了,还差一点。他暂时失明,只听轰隆巨响,全身如同寸寸裂开的痛。电流如刀锋如针尖,在血脉肌rou里逆剐。
烟尘之中,地面已被击出巨坑,坑里不再是跪伏的男人,而是一条伤痕累累的黑色独角蛇。
巨蛇睁开眼,瞳仁赤红,头顶尖角也赤红。巨蛇张口朝天空露出獠牙,又是一道天雷打来,巨蛇含着逆鳞,向天边探去。
归墟在天上,他不知如何打开归墟,也要把逆鳞送上去。
神仙却不容他打乱计划。姜焕已被天雷重伤,神仙是时候出手。
风随雷来,鼓吹许久,终于落下大雨。雨幕遮天蔽日,云后的仙将纷纷现身,迅速与巨蛇缠斗。三番五次阻断巨蛇向上攀身的道路。
巨蛇狂性大发,不畏痛更不畏死,竟用身躯盘住仙将,任天雷轰身,使仙将一同受伤。被这份悍然震慑,仙将们一时无法再攻。
巨大的独角黑蛇像一座连接天地的长梯,盘旋而起,雨水在鳞片隙缝间流动洗刷,独角刺向暗沉沉的天空。纵是天雷,也只能再打碎鳞片,留下伤痕,使蛇停滞数秒,却不能阻止他。
仙翁一言不发,挥动拂尘。
无形的力从高空掷地,整个地面震颤。心月狐足下不稳,跳跃开来。
她和天鼋都有顾虑,她有子孙,轩辕有妻女,能帮姜焕取得逆鳞,化为原型,却不能直接与神仙为敌,眼下也只能袖手旁观。
巨蛇被震动波及,猛然坠地,庞大身躯在地面砸出沟壑。
落地又遭天雷击中,更是天地间满是溅起的雨水泥水。巨蛇在雨中翻滚,只要喘过一口气,又重新向天抬头。
心月狐前爪焦灼抓地,再看不下去,“姜焕,够了!这次不行,你就等他化龙出来!”
她声音清晰穿透暴雨,巨蛇听而不闻。
姜焕心中只想着宣昶,心心念念,反反复复。不知第多少次被打落在地,蛇口里全是血,含着的逆鳞也被血浸透,血又与雨流在一处。
巨蛇张口却发不出声,想说的是,“宣昶,我不管,我要找到你”。
他只剩这一个念头,只要还有喘息之力,就不会收手。
不知从何时起,暗沉沉的雨云中现出淡淡流动的白光。
那光一开始被天雷闪电的光遮挡,逐渐明显清晰,天空如同流动的水。
73 二十三
一百公里外的秦岭公路上,一辆奥迪载着三个人冲向雷电风雨中心,易一开车,小张天师手持罗盘,程斯思一边跟领导打电话一边画符。
“什么?爆炸声?没……没没领导您听错了,我回家办我七舅姥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