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如一个小职员不会嫉妒一夜成为总统的人,但是容忍不了同事晋为经理,一个财迷不会嫉妒世上的亿万富翁,但是会嫉妒一夜暴富的邻居。
啊,当然,脑子有病的人例外啊。
人的嫉妒情绪一般产生的对象是周围的人。
对那些,你明明看得见也够得着的人,却发现他们拿了你始终得不到的东西。
即使那件东西你本来也不想要。
阿肆回到千山堂之后没有被贺非沉问过一句话,所有跟他有信息交接的都是贺非沉的亲信。
他手握多少重要信息,贺非沉是知道的。
但是他也知道,贺非沉一直都呆在牢狱里。
一刻也没有出来过。
千山堂是他贺非沉的地方,每个角落,没条人命,都是他贺非沉的东西,牢狱这个地方,他不让人进,就没有任何人能进来。
他也知道那个狐媚子被关到了那里。
他努力想说服自己,贺非沉不过是去审问他了。可事实摆在那里,明晃晃地告诉他,贺非沉已经了解了事情始末,他有什么好审问的呢?
而且千面佛也好好的活着,没有因为顾南一脸上的人皮面具受到任何的责罚。
虽然阿肆觉得自己应该冷静点,不要去胡思乱想,越在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此次师兄能留住一命,难道没有顾南一吹的枕边风吗?
阿肆第n次想进牢狱无果之后,有些嫉恨地蹲在一旁,愤然地看牢狱门口的方向,想象着顾南一用什么法子勾引着贺非沉与他共赴云雨。
可是事实却是,顾南一被贺非沉抱在怀里,低声抽噎着,看着贺非沉纤长的手指握住筷子,一个菜品一个菜品的轮流指着,问他道“吃这个吗?”
这是顾南一今天第五次哭了。
贺非沉丝毫不觉得厌烦,只觉得有趣,若是换作别人,贺非沉只会觉得一个大男子汉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可这放在顾南一身上,就让他感觉异常舒适。
连耐心都增加了不少。
他把顾南一抱在腿上,也不去管被弄皱的衣服,任凭他抓着自己领间的衣服,看着顾南一红着眼睛摇头说,“不想吃这个。”
贺非沉觉得自己也是有病。
顾南一哭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中午要吃饭的时候,贺非沉准备先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事务,等他吃完了再回来继续陪着他,也不耽误什么。
可是顾南一当下就不干了。
他记忆里是知道阿肆这个人的,自然也知道他对贺非沉的图谋不轨,一听到贺非沉要出去,就一脸都是“你是不是要去见小三”一样的埋怨表情。
可让贺非沉想笑的是,顾南一明明委屈得要命,偏生也不直说,只是拉着贺非沉的袖子,抽抽嗒嗒的不让人离开。
这事若发生在别人身上,贺非沉能直接断了那人的手,可发生在顾南一身上,就让他觉得很可爱。
贺非沉叹了口气,他早已经不食人间五谷杂粮,可顾南一还得需要这些饱腹,他只能轻笑一声,长出了一口气,道,“那我陪你吃。”
顾南一蹬鼻子上脸道,“你要抱着我。”
他眼睛还有些红红的,这两天哭得太多了,但凡有一点觉得贺非沉要离开他的样子,就立马哭鼻子。
他好像也知道,但凡他开始哭,贺非沉就拿他无可奈何。
贺非沉无奈地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刚拾起筷子,就又听见顾南一说,“喂我吃饭。”
贺非沉兀自笑了两声,像是憋了好久忍不住而发出来的笑声,拿起筷子,道,“吃哪个?”
顾南一咬着下唇,矫情道,“你要一个一个的问我。”
贺非沉看了看他,语气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好。”
“想吃这个吗?”
如果顾南一清醒之后,能够回想起这一幕,一定会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作!矫情!事儿多!
太特么恶心了。
然而现在顾南一不清醒,还极度享受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
顾南一手上脚上的锁链始终没有被松开,哪怕贺非沉就在牢里看着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顾南一古灵Jing怪,什么主意想不出来,没准儿哪天恢复了,就在晚上把他毒晕过去,自己逃走呢?
手铐在手上叮呤咣啷的,顾南一被磨得有些麻,他含着泪水向贺非沉无声地控诉着,抬起自己的双手,露出手腕那一部分。
贺非沉就在这个时候,将他抱在怀里,坐在这个小小的牢房唯一的床上,拿钥匙将镣铐打开,看着白皙的手腕处的一圈淡淡的粉色的磨痕,差人拿了药,亲自轻轻地涂抹着。
顾南一问,“这药有毒吗?”
贺非沉不解地抬头看他。
顾南一又问,“能吃吗?”
贺非沉恍然,细心地解释道,“外敷内服均可,不过外敷效用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