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心一意只相信他。说来简单,这么方便的人物,很难找到。”
“他应该苦恼了很多年吧。终于有一年,断笙门少主诞生了,他应该去参加了柳掌门办的满月宴,也找到了这个所谓的方便人物,也就是还在襁褓中的你。”
柳一清完完全全愣住了,他被这些过往的形容打的昏头转向,好半天,才傻愣愣的挤出一个字来:“我……?”
“对,就是你。”乔兮水看着他道,“毕竟与其去找一个,不如来培养一个。毕竟已成人的修士都有了自己的思想,尤其是那些天赋异禀功力深厚的修士,他们的警惕与戒备心极强,很难接近。那还不如去自己培养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岂不方便多了。”
“于是过了几年——那时候你应该是被柳掌门教的极为出色,于是林泓衣确定你确实有天赋以后,他就动手了。”
“你没有想见的亡人,他就杀一个给你。你母亲为人温柔,肯定不会想让你知道自己身上出了多么骇人的事情,于是就会拜托其余人不要把事实说给你听。柳掌门爱妻又深情是出了名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答应,一来二去的,这算盘很快就能打好。
一开始时可能你也经常去看卧病在床的母亲,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他也将魔气渡进了你体内。”
“你当时已经开始修道,不是凡人,况且他也有度,所以不用担心你会死。他就靠着这个,把你绑在了身边,让你对他敬爱有加,做他最忠诚的弟子。”
“所以,”乔兮水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在做的,是在帮弑母仇人完成所谓的“大业”。”
柳一清彻底懵了。
乔兮水说的每个字每个词他都明白什么意思,但连到一起就好像成了天书。他没办法理解没办法接受的东西,就这么被编织成了事实,字字句句在寒风中呼啸。
乔兮水没有说,谁都没有说,但谁都明白。
柳一清被骗了。
被骗了数年,被骗走了元丹,被骗走了这么多年的Jing力,甚至被骗走了母亲。
他在完成杀死他母亲的邪术。
为了这个,他逆着狂风来到这儿,滚了满身的泥。
就为了这个!!!
为了这个狗屁邪术,他待在杀死他母亲的混账旁边那么多年,竟然还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师尊!?!
他怎么也没办法接受,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乔兮水,颤声道:“你在骗我……你胡说八道……”
“倒真的不是胡说。”
一直沉默的林无花开口了,她看着乔兮水眯了眯眼,道,“所以我才讨厌这边这个姓乔的。”
乔兮水一挑眉:“我的荣幸。”
柳一清彻底无言了,他伸出去想要散魂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气息紊乱,一口气吸吸吐吐,似乎拼了全力想冷静下来。
但面对如此冲击的事实,他很难冷静。于是看向了柳无笙,嘴唇哆嗦了半天,问他:“……你知道?”
“……大概猜到了。”柳无笙挺冷静的,道,“我一直在查是谁干的,但从来没查过林泓衣。毕竟他是第一仙门的掌门,我没想贵他会是个魔修——但涅槃术出事之后,我就隐隐有了这个猜想。”
“……你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柳无笙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道,“我答应她了。”
“……”
柳一清很想骂他两句,但发现骂不出来。
他又能说他什么?
说他不该这么深情,不该这么念着过去的旧承诺不放?还是骂他太过执着,才会就这么被林泓衣牵着鼻子走?
可正因为这些,柳无笙才是柳无笙,也正因为这些,他的母亲才会甘愿放弃寻常女子的那些柴米油盐,哪怕面对千夫所指也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正因为这些,他才能站在这里。
他敬爱的师尊成了仇人,深深痛恨的生父成了咬紧牙关守住承诺的傻子,柳一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现在似乎应该叫他一声爹。
但这一个字如鲠在喉,他叫不出来。
他又失魂落魄地向后磕磕绊绊的退了两步。
曲岐相向来喜欢看这种热闹场面,倒也没急着把涅槃术继续下去。林无花有点看不下去,转头催促道:“差不多行了吧,快点开始。”
“你着什么急啊。”曲岐相又笑了,道,“这场面可八百年看不到一次,多看几眼,一会儿姓柳的死了可就永远都看不着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山顶的风向微微变了。
曲岐相脸色微变,紧接着一阵狂风猛地呼啸起来,这阵狂风眨眼间化作箭雨般的风刃,朝着曲岐相砸了过去。
这变故一下子打破了柳姓父子别扭奇怪的“相认”现场,安兮臣又反手抓紧了乔兮水,把他按在怀里,一双无神的眼看向狂风的中心。
风满楼。
这阵狂风不像山脚下那样带着股杀意,甚至都没有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