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啊。”冉姐关上门前扔下最后一句话。
现在是下午六点,距离规定下班时间才过去半小时,但是办公室很快走的只剩赵熙曜一个人。全年保底十三薪,效益好的时候十四薪。就算十四薪也比不上其他私企给出的标准年薪,赵熙曜还是选择了现在就职的这家公司。国企是这点好,早九晚五,双休,五险一金,稳定。
屏幕上繁多的Jing度让赵熙曜看的有些烦躁,办公室只剩他台前亮着灯,他索性往后仰,头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十分钟前,手机传来转账提示,公司今天额外发了三百元。转账的末尾温馨地提示,祝他生日快乐。在赵熙曜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一夜雨声凉到梦,秋分了。
加班已成定局,赵熙曜想了想,直接把手头的几张图都一股脑画完了。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打卡提示已经八点二十分了。他熟视无睹地越过楼前停着的钱玓的车,往和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钱玓常在下班的时候在门口等着他,先前等到赵熙曜以后,会下车慢慢地跟着他走到公交车站,看着他坐上车再走。赵熙曜驳斥过他几回,无非是别跟着我,我们分手了,这样的话。但钱玓只是默默地听,也不回答,以后再跟着的时候,距离隔的远一些罢了。
在刚进公司还在试用期内的时候,加班比现在频繁。赵熙曜是新手,业务不熟练,跟在老师傅后面做图看机器,总是弄到十点多才下班。回家的时候整栋大楼的灯都熄的差不多了,走去站台的路上,路灯把影子拉的特别长。长到即使钱玓离赵熙曜很远,钱玓的影子依旧能触及赵熙曜的脚尖。
赵熙曜不再劝阻钱玓跟着。身影一前一后交织的瞬间,他常想,钱玓现在为什么这样愿意浪费时间。
他为什么不去应酬,为什么不出差,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昨日如死,为什么不明白这样做徒劳无功。
所有的为什么遥遥指向一个答案,但赵熙曜不想心知肚明。
耗着吧,总会有心灰意冷的那一天。
赵熙曜今天不直接回家,他沿着大道向北走,公文包斜背在肩头。穿过两条小街,再穿过一个小区,踢了一路的小石子来到一个小型露天夜市。
他找了一个大排档坐下,点了一份阳春面,再点了些海鲜烧烤。
生日的快乐不在于自己快乐,而在于这个特别的日子有人替你快乐,为这个世界有你的到来而由衷地感到幸福。
刚坐下没多久,韩朝的电话急吼吼地过来了,正巧唐驰心的微信电话也打进来,赵熙曜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稍加思量,接了唐驰心的电话。
唐驰心也是加班才结束,疲惫地问赵熙曜今天吃蛋糕了没有,赵熙曜笑说我不爱吃甜的。唐驰心叹了口气,生日这天也不吃点甜的?赵熙曜没回答,只是微微摇头。唐驰心又问他吃饭了吗,人在不在家。赵熙曜报了个地名说在路边吃面,唐驰心来了点Jing神,说她离这儿不远,帮她点两份蒜蓉扇贝,加一份馄饨,她待会就来。
很巧,唐驰心电话挂断以后,韩朝也不再打进来了。赵熙曜喊老板上一箱啤酒,要了三人份的餐具。
唐驰心和韩朝果然前后到的。
赵熙曜看着从路口走来就别别扭扭说话的两人,从箱子里拿出三瓶啤酒摆在桌子上,手臂朝着两人的方向挥了挥。
唐驰心走到跟前的时候,拍了拍赵熙曜的肩膀说,“小朋友生日快乐。”随即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
韩朝翻了个白眼,桌子小,一边只够坐两人,他拿过一瓶啤酒在赵熙曜对面坐下,说道,“臭弟弟生日快乐。”
韩朝和赵熙曜直接用牙咬开的啤酒盖儿,唐驰心惜牙,规规矩矩地从筷笼里翻出个启瓶器。三个绿色细长颈的瓶子碰在一起,玻璃声清脆,瓶口迅速翻涌出清新气味的泡沫,看着细密的点点消散在空气,里像是开了三朵微型烟花,烟花的名字叫不问因由的快乐。
韩朝喝完一口酒以后,又迅速把口罩拉上。看着赵熙曜和唐驰心继续碰杯,自己啥也不能吃。
三个人有意都避开了不高兴的话题,喝喝酒聊聊天,讲小时候的事儿。发小就是这点好,随便拾起点往事咂巴,都能得出无穷有趣的回味。
韩朝讲院子里那个整天趾高气昂教训小孩儿的小胡子老头儿,讲他年轻时候去酒店打工,结果酒店倒闭了发不起工资,他偷偷摸摸把人家锅碗瓢盆背回来抵工资的事儿。
“我正巧那天半夜起来尿尿,小胡子背上一麻袋鼓鼓囊囊的,我蹲在墙头想逗他,突然大喊一声干嘛的!吓的他一哆嗦,麻袋掉地上,里边儿的瓷器碎了一半。”
“第二天人家就找上门来收拾你,你乖乖扫了一早上院子,韩叔韩婶把那些碎了的瓷器插在墙上,你再也蹲不了墙头。”唐驰心笑说。
赵熙曜乐的扶住酒瓶子,头微微靠着手臂,整个人趴在桌上,笑的像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
小时候觉得好玩儿的事,长大了也常听常新。
唐驰心抿了抿唇,慢条斯理地刮完扇贝壳上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