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季祯心里想,答应好的事情这样不上心,一会儿等江熠来了,他非得抓住这个事儿好好敲打江熠。
若华哄不动也劝不动季祯,无奈叹了一口气,又走出去看一眼院子外面有没有人来。好在须臾就传来了脚步声,若华探头一看,果然是江熠,她脸上立刻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转头快步回到了房间里面堆季祯道:“爷,江少主来了。”
季祯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起身到一半,屁股又落了回去,端起碗筷装出施施然的模样,眼珠子其实悄悄转到了门帘那边,偷偷瞧着。
等门帘下面露出一双黑靴,他便立刻收回目光,呼噜噜喝了一口半冷的粥,口味差了些,他勉强没有呸出来。
江熠融汇了自己曾经遗失的记忆,也明确了一个真相。
无论怎么说,是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那双被剥夺了生气的眉眼,与曾经栩栩如生的样子一起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荡。原来他的天赋惊人是因为此,杀了生母,断绝了大半的俗世情缘,所以江恪从来告诉他,他天生应该走这条路。
江熠自小所受到的那些荣耀,他将要肩负的责任,他的骨骼惊奇,修为超群,全都是踩在他母亲身上得到的。
刀刃刺进皮肤的瞬间,皮开rou绽,温热的血ye喷溅到他脸上,每一寸记忆回笼以后都没么清晰。
这份曾经被剥离出他体内的记忆现在每分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双手如何肮脏,他便是污浊本身。
最最滑稽讽刺,江恪是江熠这十多年来最为遵从的父亲,江恪说的每句话他都谨记在心。他以江恪为目标,向着他努力,顺从而屈服在父亲的权威下。
然而事实是,他最崇敬的父亲以杀猪宰羊的口吻指挥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被他高高树立的权威轰然倒塌,江熠从根本上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也怀疑自己。从前的猜测只是猜测,他总是下意识去回避现实,而真相被剥离出来以后,他从心底里对江恪生出憎恶,但也更加憎恶自己。
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死气从江熠心底与周身肆无忌惮汹涌出来,周围的色彩黯淡下去,他如同被蒙在鼓里,与世界脱节了。
“你怎么还要我去找人叫你?”季祯本来是想要晾江熠一会儿,可想法是想法,现实他完全忍不住啊,几乎是江熠才站停脚步,他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既然都已经说了话,季祯也不吃早饭了,他示意丫头们将东西收拾下去。
另外有一波丫头过来侍候季祯擦嘴漱口。
季祯的声音唤回一些江熠的神知,他看见季祯朝着自己伸出手来。
季祯的手白皙修长,随随便便伸出来便有种金贵,此时对于江熠来说,这只伸出的手便是生机与拯救。
所有事情他都难以确定,但季祯是肯定的,纯粹而可爱的人。
他几乎急匆匆一把抓住了季祯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
季祯本来有点不悦,因此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做什么,难道有人同你抢吗?”
当然是没有人同江熠抢,季祯不知道江熠想的是什么,但很满意江熠的态度,心里的不满消散大半,又让江熠坐下,把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差使出去。
其他人一走,季祯便越发张狂自在。
他不像样子地直接坐到江熠腿上,用活动自如的那只手去摸江熠的脸面,目光炯炯盯着江熠,忽得低头啾啾啾在江熠的脸上嘴唇上各自亲了几口。
尝到了rou味,季祯心下满意,又好奇地用鼻子去蹭了蹭江熠的脸颊,“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他把两人握着的手也拿起来,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江熠的手背,果然感觉江熠的手背也比他的脸凉很多。
“也许是吹了风。”江熠说,他的声音渐渐回温,手也放到了季祯的腰上。
失真的世界仿佛被季祯刚才的几个动作给撕开了一道口子,他从那道口子里探出头看,看见一个季祯,世界就活了起来。
江熠主动抱紧了季祯的腰,低头去找季祯的嘴唇。
要亲嘴季祯自然喜欢也不会拒绝,他撅嘴和江熠亲了一会儿,却感觉江熠亲起来没个完,自己却嘴都要麻了。
季祯努力转头躲开江熠的嘴巴,口中疾呼,“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啊。”
亲嘴虽好,但也不能一早上光抱着亲嘴吧。
其实做点其他事情也是挺好的,季祯忍不住摸了摸江熠的脖颈,视线从江熠的衣襟往下看,略微有点嫌江熠穿得多,扣得还紧。往下再做点什么虽然好,但季祯今天有其他打算,早上并不想在房间里耗费掉。
“你吃过饭了没有?”他问江熠,说着小三爷还颇为难得的帮江熠整理衣襟,“若是没有吃过就在这里吃一点,若是吃过了那咱们就出门去玩。”
季祯本来就不是一个沉闷性子,在边城要多呆几天,自然不想全都在小院子里过,边城他也没有全转悠过,带着江熠又有安全感,两人此时又是刚腻乎的时候,说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