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说着, 看了眼船舱里脸色极差的冷俊青年,对方半阖着眼,察觉他的视线,掀起眼皮看过来, 眼神格外锋锐。
他神色慌张地转开脸,指向前方,说:“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李威迟疑地拦住他,“等下,我想问问能不能帮我们上钻石公主号,我老板想去找个朋友。”
船员看看李威,怔愣两秒,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们和那个季总是不是认识?”
李威犹疑的问:“是认识,怎么了?”
船员道:“受伤的就是他啊。”
李威愕然看他,回身去看贺凌寒,显然贺凌寒也听到船员的话。
两人短暂对视,贺凌寒迅速站起身,他起得急,晕船后遗症正上头,登时头晕目眩,扶住墙壁站稳。
他冷声问道:“你说谁受伤了?”
李威怕他听岔了,忙说:“不是秦先生,不是秦先生。”
贺凌寒沉声打断,“闭嘴。”
李威老实闭嘴。
贺凌寒不太好的脸色更沉更差,他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xue,眼神沉冷。
季应闲突然出事,想必在钻石公主号遇见超出预期的事,为此受伤坠海,那秦宁哪?
秦宁是不是也出事了?
贺凌寒瞳孔紧缩,立时抬头,按住墙面的手用力到泛白。
季应闲那没用的傻缺!
他心底暗骂一声。
贺凌寒沉声道:“李威,我们上船。”
李威见他认真,点头正要回应,忽见贺凌寒脸色骤变,压直唇角,迅速戴上手套,朝着洗手间极速前去,谁知没走到门口,就晕厥倒地。
李威安置好贺凌寒,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迟疑着要不要去,就见刘助理带着一群保镖匆匆回来,想必是得知季应闲受伤的消息,马上折返。
而这时,原本追上的钻石公主号忽然一反常态的加速。
他们这艘游轮正处于同行状态,目前已经驶入马来西亚国界,不料钻石公主号改变航向,这让他们察觉时,已被对方甩开一大截。
船上有病患,他们无暇再顾忌,只能就近选择登陆城市,先送受伤的人去医院。
而贺凌寒的晕船症也非常严重,整个人吐得有些脱水,李威拿着贺董事长给的三倍工资,哪敢冒险再让贺凌寒继续追下去。
于是这艘兰卡号就近停靠。
季应闲与贺凌寒被各自下属送去当地最好的医院。
而钻石公主号停至另一座城市。
*
秦宁在几天后醒来。
他醒来时,在一间非常宽敞明亮的卧室,装修格外别致,搭配的色彩非常浓烈,浮雕很有异域风彩。
这不是在钻石公主号上,显然已经在马来西亚境内,不是在兰卡威,就是在别的小岛。
秦宁掀开薄被,走到落地窗边,向外远眺。
是一望无际的蓝海。
秦宁正看着蔚蓝海岸出神,身后满是浮雕的木质门“嘎吱”轻响,脚步声渐近,但他没回头。
细微的脚步声停止在近处,温柔清越的嗓音轻轻响起。
“阿宁,你醒了。”
秦宁慢慢回过身,看着一身轻便装束的温辞。
他穿的是改良后的马来服,色彩并不浓烈,而是白色为主。
马来西亚气温比滨城高出近一倍,为降暑清凉,服饰更轻盈透气,在迎合当地人审美时,马来服也在传统与现代的基础上改化。
这身马来服穿在温辞身上,竟没有丝毫违和,反而衬得他愈发清俊漂亮,像一块极其耀眼的宝石。
秦宁望着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他问:“你是不是把季应闲推下海了?”
温辞不答,抬手轻轻放在秦宁肩头,动作温柔且强势地将他从窗边揽过去,他说:“别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危险。”
有时候不回答,等同于默认。
秦宁眼神有一瞬的空白。
他抿紧唇,没有血色的唇瓣更白几分。
温辞轻轻拂过秦宁微shi的鬓发,动作格外温柔。
“阿宁,早餐想吃什么?”
秦宁骤然醒神,从他身边退开,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你把他推下去,你害死一个人,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
秦宁难以置信有人会这么心狠,季应闲跟温辞认识多年,他们是高中同学,也是国外大学校友。
这么多年的情谊,他居然能那么轻易的杀·死他,仿佛像碾死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
可他们在原着中是情人啊。
他望着温辞,突然觉得这个清隽矜贵的青年如此陌生,跟自己印象中的温辞完全不是一个人。
究竟是他伪装得太好,还是自己眼瞎,从来没认清过。
秦宁思绪紊乱。
温辞伸手靠近秦宁,但秦宁迅速后退,避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