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得是在是浑身不舒服,她只得提醒出声:“谢昉,从你回家开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你能不能恢复正常了?”
谢大人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转过头来反问她:“我哪里不正常了?”
笑得这么高兴就是不正常……她想了想,亦笑,“你先别再屋子里转圈了,坐下来。”
“喔。”谢昉依旧听话的在她身边坐下,这会儿太阳还有最后一丝余晖,透过窗来,颇有意境。
“刚才睡午觉的时候,我曾梦见她呢。”她趴在他的肩头,语气中带了些,“在我梦里好像是个女孩子。”
“女儿好,女儿乖,我喜欢。”谢昉笑道。
她又突然想起,上次进宫的时候,小芫跟她说过,谢大人带孩子一定有一手,当时她还不能想象那画面,没想到还有不到九个月,她竟然要亲身体会一下了。
“最近我的脾气都变得古怪了。”她现在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恼的,是肚子里这个小玩意儿在作怪。
“没关系,有脾气随便撒,我兜着呢。”
“我还会变胖的。”
“没关系,rou都长在那个小东西身上,等她出来,芳年就瘦回来了。”
……
谢昉一转头,又看到她在抹眼泪,心间一沉,赶忙问:“怎么又哭了?不会胖的……”
她一歪脚踹他一下,哽咽道:“才不是为这事呢。”
“那是为何?”
“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一刻很幸福,若是现下能让时间静止便好了。”
“那怎么成呢?这辈子,从此刻往后算,还有无数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在等着我们呢。”
他将她的五指紧扣在自己的五指中,一同等到窗外天光渐暗,亦准备好一起迎接明日的晨光,九个月后迎接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宝宝,一年多后迎接一次出远门的旅行,还有几十年的相伴相牵……
☆、尾声
两年后,月牙泉边,一轮圆月还挂在天这边,那边的红日头已经升起了一些高度。日月齐辉,照耀着连绵不绝的沙丘和巍然高耸的鸣沙山,不失为一种苍茫雄浑。
鸣沙山顶上,一个身着蓝色纱裙的女子牵着骆驼,红色的短靴一步一步踩在山上沙土中,正向山峰东面走来。
清晨的风还有些寒凉,山上风疾,将她的纱裙吹得翩翩飞舞,留下一个曼妙的影子,她秀婉白皙的脸庞和这大漠红日的景色没有格格不入,反倒有一种对比强烈的美。
她的夫君从后面踏着晨光赶来,一身墨蓝锦衣,单看俊逸脸庞便能让人遐想出无数大漠侠客的故事。
谢昉后背后环住了沈芳年,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她笑容满溢,遥想当年:“我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截下那列送嫁的车队,会如何?如果我们的车队沿着那条官道走下去,我应该肯定会嫁给王彻吧……”
谢昉直接了断:“不会的,即使我没有拦下你的车队,还是会有沙暴,说不定我们会各自迷失在沙漠中,然后恰巧遇见,接下来就同现在一样了。”
“各自迷路,还能遇见?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翻了个白眼。
见她不同意这种假设,他便又换了一种:“就算你们走到了沙州城,我还是可以准时赶到,在你们拜堂之前便将王彻捉拿归案。”
“那样的话,谢大人,你肯定还是逃不过我那一巴掌了。”她右手手指动了动,笑道,“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年纪小,胆子倒不小,竟然见面便敢打了堂堂谢掌印的儿子,连后果都没仔细想过。”
“现在想想呢?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沙匪和沙暴,后果是什么?”
“后果……你定然会觉得,这个扇我耳光的沈小姐真是特立独行,有个性的很,一不小心便爱上了,对不对?”她有些大言不惭的样子,转过头看他。
“不对,我会将你绑回京城扔到昭狱里。”
“真的吗?”
“真的。”
她看向他,明明还在嘴硬,充满笑意的眼角却出卖了他的心。她偏又觉得这样口是心非的他可爱的过分,于是踮起脚尖便亲昵一吻。
过了一会儿,太阳又升起了一些高度,映照着下面一湾泉水波光粼粼。
“哎,我们这次出门有多久了?”她忽然问道。
“从南京出发,回了京城,又到了大同,兰州,沙洲……大概要有两个月了。”谢昉帮她计算着。
“该见的人都见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在家中,如今还有她多了一重的牵挂,“我有点想沙沙了。”
“嗯……回城收拾东西,这便动身吧。”谢昉想起那个软糯可爱的小团子,也是有些心系,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便道:“再不回去,让那家邻居看着,只怕周白卿非要教她识字,沙沙才一岁多,再给累坏了。”
沈芳年笑道:“明明当初女儿刚生下来,是你亲口去求人家周大人将来教你女儿读书的,如今反倒又怪罪起来。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