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洗过一次的缘故,她开了热水浇了浇冰凉的四肢,匆匆冲洗了身体,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上自己带的毛绒睡衣,刷牙洗脸后,倒了热水壶里的开水灌进自己的保温杯兑凉,从白色的小瓶子里倒出两粒药,仰头喝过一口水,将药片扔进嘴里咽下。
回到床上躺下,许姜弋无聊地看着她没看完的电影,正好播到男女主接吻的地方,林泷再一次蒙上被子,他听到动静,出声,“要睡觉了?”
“嗯。”
他关了电视,脑袋靠着沙发的一头,屈膝,盖上酒店新送来的被子,声色醇厚,“睡觉吧。”
她手伸出被窝摸到灯光开关,只留了一盏起夜的小灯。
房间外的雪应该下的很大,她似乎听到了雪花从树上滑落地面的声音,每每在她要睡着的时候传来。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睁开眼,在手机屏幕冷白的光反射下,他的脸庞清瘦立体,眼睛里似有深沉的光。
两个人都睡不着。
“许姜弋。”
“嗯?”
“你今天,是来找我的吗?”
“嗯。”
“为什么啊?”
“你想疼死吗?”他只想到她会感冒,没想过生理期还会这么痛,她捂着肚子靠在他胸口,低低喊了句疼,瞬间就让他手足无措地慌了神。
林泷也红了眼,她面朝着天花板,吸了吸鼻子,“哈哈,这些年太忙了,没照顾好自己。”
心里却在想,值了。
喜欢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虽然最后不得善终,得了这一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也算值得了。
那是当初扬言,永远不要再见到她的许姜弋啊。
许姜弋早已关掉手机,侧躺在沙发上,睁着眼,沉默,忽然又听到她声音,“你要上来睡吗?”
话一出口,林泷就后悔了,她这算什么,勾引有妇之夫?急忙又解释道:“床很宽,我们可以一人睡一边,中间用枕头隔开就好了。”
好一阵没动静,空气似乎也停止流动,她低喃了句对不起,尴尬地不知道怎么面对天亮后的他。
连头一起钻进被窝里,另一侧的被子却被轻轻掀起,接着是床面大幅度地下陷,她在黑暗里睁着眼,视线漆黑一片,其他感官却更敏锐。
两个人之间没有放枕头,许姜弋觉得自己可以克制拥她入怀的欲望,淡淡地语气,“睡吧。”
她闷在被子里,丝毫不敢动,怕不小心蹭到他,直到因为缺氧而导致呼吸困难,她才微微往外侧挪了一点点,掀开一点被角让空气流通。
弯曲着四肢,也不知道侧躺了多久,直到身后均匀的呼吸传来,她缓缓地掀开被子起身,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借着暗黄的夜灯,看他背对着的后脑勺。
林泷在沙发坐了一会,留意到宽长的飘窗,她无声无息走过去,在飘窗垫上跪坐着,掀了窗帘的一角,黑暗里依然泛白的雪山,外面果然下着鹅毛大雪,夹杂着一粒一粒的霜。
很多年以前,她也曾这样坐在飘窗上,身后的床上躺着他,但是,此时,她却不敢回头,就怕一回头,他人又不见了,大梦一场。
窗玻璃上起了水雾,她伸出食指,一笔一划写他的名字。
许,姜,弋。
然后另一只手擦掉,哈了一口气,又写了一遍。
像一出好玩的游戏,乐此不疲,如此反复了不知有多少次,双手突然被宽大的手掌捉住,接着落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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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快要入睡,许姜弋却被她小小的掀被子的动作弄醒,保持着僵硬的睡姿不动,靠听觉分辨她去了沙发那边,二十多分钟还没回床上,以为她改去睡了沙发,气恼地翻身,想把人喊回来睡床,却见她跪在飘窗垫上,一遍又一遍地对着窗玻璃呼气写字。
窗外有冷光投进来,映照出她的侧脸,温柔妩媚,脖颈细长,每写完一个字,停顿笑一笑。
跟随她指间的勾画,他数了又数。
十八笔。
很多年前,是他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她穿着他夏天的T恤,领口太大露出白皙的肩,裤子也是他的,他时不到膝盖的篮球裤在她身上盖到了小腿,坐在他卧室的飘窗垫,早春的天气,玻璃上有雾气,她在上面画了个小人,又在头顶上写了三个字,指着它喊床上的他,许姜弋,这个是你啊。
房间里也开了空调,还是怕她冷,他掀了被子,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放在腿上,照着葫芦画瓢,个子故意画矮了一点,低下头亲吻她的脸,低喃道,这个是我的宝宝。
她很少笑得这么开怀,咯咯的笑,问他,谁是你的宝宝?
他轻轻咬她的唇,将人吻地脸颊泛红,哑了嗓子,水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