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恰好下面就是厚厚的那一沓照片,他目光紧盯着沈悦微纤瘦的背影,忽然有些心寒,又有些失望。
她在隐瞒什么?她和谢彦诚到底是什么关系?
已经离婚了,难道还想着旧情复燃吗?
天色已晚,夜幕向远处铺展开,一轮皓月高悬在天空,播撒下银色的清辉,那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映照进来,沈悦微的所有心思似乎也被映照得透彻。
“你和谢彦诚见面了?”
冰冷没什么起伏的质问让沈悦微一下子愣住了。
男人咄咄相逼,“和他说了什么?聊你们藕断丝连的婚姻和爱情?和他在一起,你就这么开心?”
沈悦微巴掌大的小脸瞬间褪去血色,“我确实和谢彦诚见过一面,可是那……”
男人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将她身子压在墙上,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你还是向着他的吧?现在你们见面了,开心吗?”
楚景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想起沈悦微和谢彦诚的种种,他心中的愤怒就好像化身为了一只狂暴的狮子,一点点吞噬了理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在怀疑我和谢彦诚的关系?”沈悦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高声质问。
这个男人,至今都不肯相信她吗?
“我需要怀疑吗?每一张照片都是证据,你和他在一起就这么开心吗?”
沈悦微脸色一白,揪着他的衣襟问,“你跟踪我?”
男人僵硬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哀伤神情。
沈悦微确实看不懂这哀伤,明明无理取闹的人是他,猜忌误会的人也是他。
这是楚景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坦诚布公地和沈悦微谈谢彦诚,他嫉妒这个男人,在意这个男人,甚至希望他能从沈悦微的世界里完完全全消失。
沈悦微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解释,逃避那段婚姻,楚景承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你始终不相信我,认为我爱过谢彦诚,还爱着谢彦诚?”
这一年多来,沈悦微一直以为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是家世,背景,钱,而当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跨越到对岸的时候,才发现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在对岸等她。
自始至终,楚景承就没相信过她。
“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要逃避这个问题?”
沈悦微没有逃避,她扪心自问和谢彦诚的关系清清白白,清者自清,楚景承只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给她扣上各种帽子,这对她不公平。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在解释,楚景承又没主动解释过那些和他扯上过关系的女人!
“你可真是好样的。”到最后,楚景承淡笑着送了她这样一句话,当生气和愤怒达到了一个顶峰而又无法发泄的时候,就会化作心上一道永远愈合不好的伤疤,每每回想起这段往事时,只剩下失望和落寞。
沈悦微毫不客气地回敬他,“都是你教的好!”
男人没有说话,拨开她上了三楼,不一会手拿着一份文件走了回来,把文件夹摆在她面前,“这是解除并购协议的文件,签字之后沈氏就归还给你,你自由了。”
一年之期将近,这份文件是楚景承很早就开始准备,想在年底给沈悦微一个惊喜的,他对沈悦微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至于并购沈氏集团,从最开始都只是他嘴上说说而已。
那一刻沈悦微忽然觉得命运有些爱捉弄人,如果现在她签字走了,恐怕两人之间就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
沈悦微抬眸凝视着男人,顿了顿,没有理会那份文件,转身去了客房。
楚景承已经不眠不休地在办公室里工作了两天,从未有过的高效率伴随着让人喘息不能的低气压,让全公司上下都笼罩在一股可怕的Yin云之中。助理好几次想劝他休息,可到最后连敲门打扰的勇气都没有。
这一天楚景承受邀参加一个在市中心举行的剪彩仪式。
楚景承是在出发前不久才得知谢彦诚也会来,情敌见面,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路上的时候,助理将文件递给楚景承,“楚总,我为您讲一下剪彩仪式的大致流程。”
男人大致翻了翻文件,竟然一扬手把它扔到了后座上,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没有说话,但冰山一般的俊脸上愈发Yin云密布起来。尤其是当车子缓缓驶入剪彩仪式现场之后,车内弥漫的低气压简直让助理喘息不能,他连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红毯一侧,车门打开之前,楚景承理了理上衣,冷声问助理,“我的领带有没有歪?”
“啊?”助理吓了一跳,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说,“没问题,很整齐,很帅!”
楚景承迈开长腿下了车,一瞬间无数镁光灯下聚焦在他的身上,他宽阔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无比出众,深邃而有棱角的侧脸就像是耀眼的阿波罗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