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节
太极殿内的陈设坐席都已经布置妥当,待炎烈携韩清瑶和弟弟巴望前来时,人已经到了一半了。钟磬鼓乐声中,三人在照礼部执员的引导下入了座,巴望便像个孩子一般四处张望起来。
韩清瑶怕他过于“活泼”失了礼数,急忙伸手轻掐了他一下,让他安静下来。一旁的炎烈虽说也是满心好奇,不过他年纪大些,又加上平时管理本族时经常端着族长的架子,如今虽然懵懵懂懂却还是能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韩清瑶低声给巴望解释:“这里是域东的太极殿,是王宫正殿,只有在重大的日子才会在这里设宴,比如王上登极即位、大婚、册立王后、命将出征,此外每年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王上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赐宴。”
韩清瑶讲着,一旁的炎烈端着茶杯,上身微倾也跟着听着,韩清瑶继续道:“每一个参加宴会的人都会按身份位阶的不同分别设座。你看,宗室男丁被安排在殿右首阶,那御座左前方金色屏风内围着的则是宗室女眷,百官则是按文武品级左右分坐,而五品及以下官员只能在殿外叩拜后退出,他们可是没有资格参与宴会的。”
巴望听了个迷迷糊糊,他已经开始伸着脖子去寻找心上人的身影了,而一旁的炎烈却趁着左右没人,借着韩清瑶那宽大袍袖的遮挡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他一生自傲,可是面对如此场合却依旧忍不住有些无措,这里与北疆不同,有着严格的等级和严苛的礼节,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满场的笑柄。可是他很是庆幸自己有了韩清瑶,若不是时下不允许,他真的恨不得将女人紧紧抱住揉进怀里。
“你在大渝,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男人低声问道。
韩清瑶微微一顿,前世的时候她的确多次出入这种场所,而今生显然还没有过,于是她低声回到:“当然不是,我不是皇族宗亲,只是个戍边的诸侯之女。”
炎烈的心微微踏实了一些,他继续低声道:“委屈你了!”
男人说的十分诚恳,完全没有半分客道和敷衍,真的是他的心里所想。韩清瑶柔情一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委屈太久的!”
男人的手劲又重了一分,腰杆却挺的更加笔直了。
“嫂嫂!”巴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为何域东国王只能称王?这样不是和那些王爷一样了吗?”
韩清瑶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巴望吓得急忙捂住嘴巴,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才将手放了下来。
韩清瑶轻声斥责道:“以后这种问题私下里问!”
巴望连连点头,一旁的炎烈却侧过身子,将耳朵贴近韩清瑶,轻声道:“我也好奇!”
韩清瑶无奈,只好贴着炎烈的耳朵将其中缘由解释一番。原来是前代域东皇帝亲征结果半路驾崩,十几个皇子打的不亦乐乎,差点将域东搅翻了天,最后大家打的筋疲力尽,便达成共识,无人称帝,只是推举了其中一人做了国王,暂时打理政事,其他王爷辅佐,所以才有了历史上最诡异且荒诞的“七王共朝”的一幕。而七王分别是选出来的域东王,以及辅佐他的六王,左丞王、右丞王、东王、西王、南王、北王。
此时,金钟七响,太监扶着域东王走上金阶正中的位置座。其他六位王爷也分别在他左右坐好。唱礼官高声宣布叩拜开始之后,宗亲先开始叩拜行礼,随后是各国使节,再来是文武大臣,域东王也代表七王一一赐赏。
韩清瑶坐在位置上,只觉得在宗亲的席位上总有一股目光向自己这边望过来,她用余光一扫,果然看到了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的慕容景。
然而,她刚要将目光转开,便猛地被慕容景身后两排的那人吸引住,她瞳孔骤缩,直接愣在了当场。那人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态,看见她望向自己这边,居然毫不避讳的端起酒杯,对她微微示意。
东方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坐到了宗亲男丁的位置上!
韩清瑶赶紧低下头,眉头却皱的死紧,努力搜索着自己那并不丰满的记忆,可是她里里外外将记忆翻了个遍,却找不出任何线索。
终于她叹了口气放弃了,毕竟即便是前世的她跟了东方澈整整十五年,迷恋了他十五年,到最后才惊觉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炎烈回到座位,韩清瑶也收回了心神,待百官朝拜之后,唱礼官宣布开宴,七王依次点箸,宴会正式开始。
空场中开始了各种表演,歌舞什么的没什么新意,倒是戏法班子的表演让巴望看的兴致勃勃,差点就冲上去在人家身上搜查一番了。
炎烈长长出席各种宴会,这些节目虽然Jing彩,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惊讶。
酒过三巡,开始陆续有朝臣们请旨献诗,更有宗室男女开始抛砖引玉的展示才艺,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
韩清瑶对这些拍马屁的环节很不喜欢,不过为了多认识些宗室人的长相和特质,还是用心的看着。反观炎烈就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这人喝了点酒,索性不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