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谧,我没有听到有人回答,但他口中的那个“你”,我直觉就是指齐政赫。
人在遭受重大打击的情况下,为了保护自己,下意识会对既定事实进行否定,会找出很多很多的理由来开解自己,告诉自己这不是实情。
而我亦是如此,我根本就不信,马上就拨了齐政赫的电话,“阿赫,有人寄了个快递给我,里面有一些股权和资产让渡协议,还有一个电话录音说你已经帮我把遗嘱都立好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齐政赫在电话那头默了三秒,然后才声线紧绷地开口,“你人在哪?”
出走
我挂掉电话呆呆地坐着等他来,等他跟我解释,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我内心在怀疑和否定中不断翻滚煎熬,度秒如年。
电话再一次响起,竟是许久都不曾联系的阮青青。
她的声音很急迫,“欢颜,你有没有收到一个快递?”
我强迫自己拉回一丝清明的思绪,“有。”
“你……你已经看到了?那些文件?”
“……你为什么会知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馁又有些焦虑,“欢颜,你不要完全偏信那些文件,表哥那么爱你,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什么意思?”
“这些资料是我老公查到的,他心里一直对表哥对我下药的事耿耿于怀,说要给他些教训,没想到就做出这档子事,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了,你好好跟表哥沟通,千万不要因为这些文件跟他生什么嫌隙。”
“你的意思是,这些文件,都是真实存在的,是吗?”
“这……我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相信我,他真的很爱你,我能感觉到。”
“谢谢你,我知道了。”
我木然挂掉电话,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伤心有之,愤怒有之,彷徨有之,更多的是失望。
他当初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将一切都夺回去吗?不是因为纯粹的爱,而是因为我手里握着90%以上的家产所以他不甘心吗?
原来他根本就不期待我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他只想控制、掠夺。
心里原本那道坚不可摧的堤像缺了个角,洪水轰然而至,摧枯拉朽,令沸腾的热血骤然变冷,寒凉在我四肢百骸里窜流蔓延,我的心,在渐渐冰封。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齐政赫几乎是狂奔而至,他蛮力撞开门,我却一眼也不愿看他。
“欢欢……”他的嗓音绷得极紧。
我安静坐在椅子上,那沓文件码得整整齐齐摆放在一旁。
他轻轻走过来,像怕惊飞了一只鸟般小心翼翼,他的手攀上我的肩,强迫我转过身面对他,“我、我可以跟你解释……我……那个文件……”
我望着他,眼神肃冷,他在我的注视下出了一头的汗,显得慌乱又无助,我却笑了,“行了,别费心编理由了,你解释不出来。”
“不!欢欢,我确实、一开始……可是,可是……”他见我这个反应更加不知所措,语无lun次。
“一开始?一开始你便帮我立好遗嘱,当初,是想要我命吗?”
“从来没有!从来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他狂乱地摇头,恐惧和紧张令他褐色的瞳孔都紧缩了几度。
他的手劲开始失控,将我的肩胛骨抓得生疼,我闭上眼,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推开站起身,他踉跄跌坐在地,抬起眼仰视着我,满脸的绝望。
“是我太傻了,还妄想着能和你同心一体,妄想成为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女人,妄想和你并驾齐驱,成为你的助力,没想到从始至终我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连生死都捏在别人手里,我是不是还应该感激你后来动了恻隐之心,谢你不杀之恩?”
“不!不!”他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不就是公司吗?不就是股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欢欢,我们去签字,我们现在就去签字,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够了,齐政赫,别再用你家那所谓的亿万财产来糟践我,你在乎的,从来就不是我在乎的,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你贪婪的占有,受够了你那扭曲而自以为是的爱,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我拎起脚边刚才就整理好的小箱子,抬脚准备离开。
他整个人却死命拽住我,“欢欢边走!欢欢别走!我错了!你打我!你打我吧!”他跪在我脚边,开始疯狂地扇自己耳光,一下一下狠戾决绝,毫不留情,不一会儿嘴角就有血流了出来,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情绪已然陷入一种癫狂而迷乱的状态中,口中疯魔般地喃喃自语,“你打我……打我就消气了……他们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打我……打完我就不生气了……”
我一时听不出他这话的反常,只当他在使苦rou计逼我妥协,笑得更冷,“谁敢打你?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打杀别人的份吧?”
我毫不犹豫地往外走,他还想拦我,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