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一生了。便总盼望有朝一日也能率领舰队出使海外,天高海阔,何等的自由痛快!今日方知原来没那么容易,光是海上风浪这一关就过不去。”
宋秋荻拿出手帕将他嘴角的汤汁擦了,笑道:“妾身幼年曾听说这水手晕船,在船上的时日久了便会习惯。”眼波流转,又道:“你不是说过还要寻访那南岛神木么?”
萧慎有些心虚的道:“这……便是只能有缘再说了。”
撤了残羹,萧慎跟着宋秋荻到甲板上透气。说来也奇怪,刚刚还平静的海面,这会儿就像是和萧慎故意做对一样,忽而有微风吹起阵阵涟漪。
这点小风引不起风浪,但是萧慎此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还没等身体真的做出反应脸就吓白了,半个身子倚在自家娘子身上,他身材高大,这幅窝囊相就更有反差效果,引起周围阵阵窃笑。宋秋荻脸红了,萧慎这个本来好面子的人此时却对旁人的目光不管不顾。
“我……还是回去躺着吧……”之后便像老狗一样回了窝。
宋秋荻独自一个回到了甲板上,此时正是海上日落时分,万丈霞光烧红了半边天,美不胜收,她有点遗憾萧慎没看到这番美景。
“那年轻相公生得那么好看,咋这么不中用呢?老身在海上几年了头回见到有人晕船晕得这样厉害的。”
宋秋荻闻声望去,原来是一中年妇人,见她并无恶意只是好奇询问,宋秋荻便笑着道:“我家夫君自幼生在北方,没下过水。”又暗暗腹诽:“也确实是个不中用的。”
那大娘听了点点头,露出一丝同情来:“那这出来跑船做生意可是受罪了,老身这里倒是有个土方子能止吐防晕。”当下把法子详细说了。
宋秋荻知道老水手都有秘方防晕船,便认真牢记于心,又连连道谢。
回到舱内见萧慎侧着身子把头埋在被子里睡着了,便也不去打扰他。又瞥到侯玉送的那个包裹,心中暗暗好笑,心想这些东西至少在行船期间是用不上了。心下又有些遗憾。
船又行了多日。那大娘给的偏方的确管用,再加上萧慎渐渐有些适应了海上漂泊,后来竟然晕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这让他又心思活络起来,说道:“看来也不过如此,将来还是可以去寻寻那南海岛屿的。”宋秋荻点着他的额头:“你今天少吃点。”
又过了五日,这船从宁波出发到今天已经一个月整,只听船上有人喊道:“到了!到江户町了!”
一梦归(太监X女官)神木(终章 h)
神木(终章 h)
江户的房屋多以木制,生活在下城区的贫民又往往住在户户相连的长屋,故而一家失火极易造成火势成片,连累周边邻居。萧慎手下一个伙计正是家里刚刚遭了灾,跑到他这里吃了饭团喝了碗汤,他给了点钱算是抚慰,又让他先去照顾家里,明日起航去泗水就不必跟着了。这小伙计千恩万谢,临走时对着萧慎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愿大人此行平安顺利”便回去了。
一晃来这里已有四、五年的时间,算起来二人皆已经过了上一世各自陨命的年纪。此时大晋国内风雨飘摇,萧慎重活一世带来的最大改变就是原本这时间早已驾崩的庆文帝此时还活得好好的,等不及的太子发动政变想要抢班夺权,国家陷入内战。
然而这一切与他们二人再无关系了。
这几年萧慎与宋秋荻两人以大晋商人的身份住在江户商人区。置办了一栋带庭院的町家屋,虽是不能与在晋国生活时相比,却也舒适无忧。扶桑一国等级制度较之大晋更严,武士阶层住在武家屋敷,有钱的商人虽不必挤在长屋但也只能住在町家,好在近来扶桑商品经济愈发活跃,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衣食住行的限制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这东厂督主真是没白当,论收买人心,恩威并施怕是没人比得过你,你这生意再做大点我看保不齐那天都会有某位大名找上门来。”宋秋荻看着萧慎笑着说道。
萧慎笑笑:“他们不找外邦人。”他拿过一壶刚烧开的热水倒在一个大碗里,将清酒温上。他无比怀念大晋的美酒,可惜这里不太经常能喝到,便只能喝本地的酒水,总比西洋那边过来的洋酒喝着更习惯点。
“明天要出航,你少喝一点。”宋秋荻坐到他对面,吩咐管家上些天妇罗油炸豆腐之类的下酒。又道:“以往最多到过吕宋岛,还是第一次航行那么远。”语气充满了担忧,在她看来实在不必大老远的冒这个险赚钱,就算二人吃老本也够吃一辈子了,但她同时也知道萧慎此举并不完全为了赚钱的缘故,而是他有些闲不住了。
“不必担心,同行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水手和老商人。”萧慎笑着宽慰道,给宋秋荻倒了杯酒,两人相对而坐。
原本商人的身份只是个幌子,结果这几年萧慎却实实在在做起海上贸易来。有余德广和李朴的证明庆文帝还真以为他被打残废了,便彻底断了召回他的念头。朝堂上针对的靶子换了一茬又一茬,众人也早就把他这个人忘了。他便每年往来大晋与扶桑,大晋的茶叶和瓷器是畅销的奢侈品,他又将江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