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沐言微微叹了口气,「要是真懂得多,就不会让你闹出这样的笑话了。」
其实她并没有很介怀,这种误会本就无伤大雅,何况她本就不是很在乎他人的眼光,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也对这种事并不感冒。
在这露营的家庭之间似乎都有认识,大人们将食材集中到一处,生起两个烤r0u炉准备着晚餐,年纪较小的朋友就在一旁打杂帮忙,而年纪大一些的早就下湖玩得满身sh了。
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卫浴,但是有一间铁皮简易搭建的空间装有马达,能将湖水ch0u上来做身t的冲洗。
钟沐言接在了申羽澜的後面进去冲澡,这水看起来无se,0起来也不滑腻,可却有一gu不淡的草腥味,洗完了身上也染上了那gu味道,感觉不是很舒服。
这让她想起自己学生时期的时候,虽然家人有支应大学的学费,可其余的住宿与生活费用都是需要自己打理的,只依靠微薄打工薪水的情况下,钟沐言在很多状况不佳的地方生活过。
天花板因严重受cha0而充满霉味,除sh机怎麽开都没用,下雨天更遭,不时就会有地方滴水,电器都得用袋子罩起来。
隔音不好又有习惯很差的邻居,三更半夜打闹吵架也就算了,就算房间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是会有蚂蚁蟑螂从墙缝爬过来。
耗电又吹不冷的冷气、关紧还是会透风的玻璃窗、流出铁锈味的热水器,在出了社会後依然因新鲜人低廉的薪资,游走於各式条件不齐的租屋。
有了这些经历,钟沐言可以忍受现在的不便,可申羽澜不一样,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家庭经济富足的情况下,应该不曾有过如此糟糕的生活品质,长途荒野的步行在卫生洗漱上条件极差,但这一路上几乎没听她抱怨过,基本上就是逆来顺受。
是x格使然,让她习惯用乐观洒脱的态度面对这一切吗?
还是那不想拖累他人的倔强,所以强迫自己一声不吭呢?
走出铁皮屋时,钟沐言大致扫视了一眼,轻易的就从大片的营区里找到申羽澜的位置,她站在湖畔的尾端,正笑着和身边几个身高及腰的小朋友说着话。毫不意外,她总是被人群围绕着。
申羽澜蹲下与小朋友们平视,他们似乎对帽子底下那颗光头很感兴趣,见帽子被拿下後,几个b较大胆的甚至还伸手0了几下。
突然,其中一个小男生恶作剧似的抢走了申羽澜手上的帽子,转身就跑,其他小朋友见状也瞬间鸟兽散,还一路嘻嘻哈哈的叫喊着。
申羽澜立刻起身想追,可伤腿无力的情况下不小心绊到颗碎石,一个踉跄就往前扑倒,看得钟沐言倒x1了一口气,好在手先撑住,受伤的膝盖没有着地,不然刚癒合的伤口肯定又要裂开了。
拿着帽子的男孩跟着其他人一起跑着,不时回头看看那个笨姐姐有没有追上来,还没来得及转回前方,他就撞上了某个人跌坐在地上。
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冰冷又锋利的眼眸,面无表情的脸却明显透着震怒,周身带着极强的低气压,让旁边的小朋友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那人一语不发,默默朝地上的男孩伸出了手。
男孩被对方的视线困住,微微发抖的手将帽子轻轻放到伸出的手上,待对方缓缓捏住的那一刻,立刻起身拔腿就跑。
这人好像b妈妈发火时还要可怕。
小朋友们各自逃窜後,钟沐言低头看着手中的帽子,想着自己刚刚怎麽就追了上来,明明这事就算不处理,等会孩子的父母也会来解决的。
可不知为何,看着申羽澜被欺负,她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回到了帐篷边,申羽澜伸着腿让还没重新包紮的伤口风乾,失去帽子的头顶换回了原先的方巾,她将手撑在身後,惬意的欣赏着夕yan映照下的湖面。
将帽子藏在身後,钟沐言装作无事的走过去,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在对方身侧坐下。
「你洗好啦。」申羽澜扬着清新的笑容,欢迎对方的归来,「他们刚跟我说,再半小时晚餐就准备好了。」
钟沐言望着湖面轻轻点了头,平淡的问道:「帽子呢?」
「喔这个。」申羽澜0了0自己的头巾,「小朋友借去玩,等一下就会还我了。」
骗子。
钟沐言在心中反驳,看对方顶上戴着自己借的那块青se方巾,突然有点不想把帽子还回去了。
可她马上意识到这有多荒谬,东西又不是自己的,凭什麽占着不物归原主?
一个心虚,立刻将藏在背後的帽子拿了出来。
「你帮我拿回来了!谢啦!」完全忘了刚才某人的明知故问,申羽澜开心的伸手要去拿,却瞬间抓了个空。
「帮你拿回来,怎麽谢我?」钟沐言晃了晃手中的帽子,歪着头问道。
申羽澜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总是带着疏离感的人会主动与自己亲近,即使隐约感觉对方已经接纳了自己,但感受到这冰山消融後的态度还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