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处的刺痛一阵阵传来,唐宛勉力忍耐,速度不自觉降下来,小荷察觉到,担心极了,“宛娘可是扭到脚了?要不我们歇一歇。”
谢婉整日叫规矩束缚住,好不容易出得府来,还要被处处管束,心里已经有几分不耐了,脸上表情仍管理妥当,笑盈盈道,“嬷嬷,不过是件小事,不必处处遵守。况且,这样反倒不会让自己身上淋到雨。”
女子坐在马上,谢婉从远处走来,觉得那身影有些莫名的熟悉,只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听到她的声音,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模糊的面容来,她心中一喜,食指和中指并起来,去挑女子的伞边,手腕轻轻一动,一张脸慢慢出现在她眼前。
谢婉被后面的动静惊动,不顾张嬷嬷的阻拦,拨开围着的层层侍女,提着衣裙挡在唐宛身边,皱眉道,“不过一会儿没看住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待一行人走过这处,只身后马车无法过来了,只能继续往前步行。唐宛脚下有伤慢慢就落在后面。
见她呆呆的,女子轻声一笑,“你是不是要去皇觉寺?刚好我也有事过去。上马罢,我捎你一段。”
女子意气风发,无拘无束,道,“你的脚似乎扭伤了,要不要与我一起共骑?”
小荷连忙小跑过来,将伞遮在她头顶上,见着她的狼狈样子,嘴里忍不住抱怨道,“这样的雨,伞被卷走了就算了,做什么还去追,你脚上还有伤呢!若是扭到了走不了路就不好了。”
那男人的目光愈发不善,小荷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宛娘,那男子凶神恶煞,满脸不善,这女子这一身上下都奇怪得很,明明是女子,偏做男子打扮,还是勿要太过接近的好。”
谢婉突然被挑起伞,一脸不悦地往上看去,见着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作男子装扮,且举止轻浮,心中愈发不喜起来,觉得此人真是粗鲁无
女子爽朗一笑,“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不过一小事儿,不及姑娘重要!”
唐宛恍惚了一下,在脑海中回忆一下,她似乎从未见过她。
只是绣鞋遭了殃,一脚踩进泥土中,连下面的裙摆也不能幸免,全染上了泥水,一时之间好不狼狈。
一男一女打骑着马过来,男子一身侍卫服装,女子束着头发,也做男子打扮,并没有刻意扮成男子,因此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
到了她面前就伸出一只手来,她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低头一看,手指白皙修长,上面还有一层薄茧。
她刚下车,小荷就感觉拿了伞过来,想要帮她撑伞,叫唐宛给拒了,“不用,我自己撑着就好,免得两人都淋了雨。”
两人对视一眼,无法只能下车。好在车内平时也准备了雨具,让此行显得没有那么狼狈。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唐宛一时不察,叫风把雨伞卷走了,唐宛忙跟着快走了几步,将伞从地上捡起来,只伞骨都被折断了,全都沾染上泥水,她手上也是了。
霏霏细雨,丝丝缕缕落个不停,唐宛提着裙子在小荷的撑扶下,颇为小心走过那处塌方,只脚下忽然绵软无力,差点被碎石绊了一跤,好在小荷及时拉住了她。
唐宛朝女子歉意一笑,心里是真心感谢她,“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衣裙染了泥水,恐污了您的衣物和坐骑。”
“无事,走慢点就好了。此处塌方泥土松软,是万万不能停的,恐怕会有落石从半山腰滚下来。”
张嬷嬷看她意志已定,遂不再规劝。
马车再往前行了一段路,忽地停了下来,张嬷嬷拨了人去查看,不久就有护卫过来隔着帘布禀告,声音低低沉沉的,“夫人,前面是窄路,不久前叫山上的落石弄塌陷了,马车没有办法过去。恐怕得委屈夫人和娘子下车步行过去。”
唐宛回神,心想这女子可真有趣,明明是她要帮自己,却非说自己成全她。这时旁边男子给她投了一个不善的眼神,似乎极不满意女子凭白让一个陌生人上自己的马。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重重地踩在地上,惹得她回头看过去。
偏偏这雨也不大,就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像是夏日围绕在身边怎么也赶不走的,嗡嗡吵闹个不停的蚊虫,惹人厌烦,唐宛的心情被这不间断的雨染上了几分不耐,从衣襟中取了手帕,将手上的污泥胡乱擦拭几下。
那女子看出她的犹豫,以为她怕自己是坏人,要将人掳走,况且自己一身男子装束,虽能瞧出女子身形,心中大抵是有犹疑的,故拍了拍胸口,道,“好妹妹,你别怕,我也是女子,不会将你拐走的。你就当举手之劳,权且成了我这当日行一善吧!”
,忽的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也不大,只雷声狠狠砸在地上,听起来颇为吓人。
女子骑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即使她不懂马的品种,也能一眼瞧出这马的稀有和高贵,想来这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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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听闻觉得好奇,也要自己试试,叫张嬷嬷给挡了,不快道,“夫人身份尊贵,怎可以亲自做这样的琐事,下等事就应叫下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