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沉默下来,拎着他拽起来,随手扯了件布料往赵锦辛赤裸的上身一披,一路把人扯离了那个颓废的烟酒窝。
把赵锦辛丢到后座,上了车,邵群一言不发地往私人别墅开。他不说话,赵锦辛脑袋晕涨得不行,也闭了嘴,一路无事。
邵群懒得跟醉鬼生气,还是上手把他剥了个干净。
结果没过两天,赵锦辛拿黎父作筹码要挟黎朔的荒唐事件就传进了他耳朵里。但等他好不容易从繁忙的业务中抽身,这事儿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两家人甚至还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
“有时候会希望,真有上天保佑。”
邵群便想着,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然而当他着手联系赵锦辛时,又完全找不到人。出于隐秘的担忧与试探,他选择亲自赶到恩南集团蹲点赵锦辛,不成想连跑了两天人都没来上班。第二十七小节。”
邵群几步冲过去夺下易拉罐,狠狠丢向墙壁砸了个惊天动地。他深深喘气平复情绪,伸手关了吵闹的音响,蹲下来紧盯着他弟弟,盯着碎发底下那张脸,语气森寒:“怎么?那洋鬼子的鸡巴能顶到你胃?让你跟条哈巴狗似的追着他跑?”
赵锦辛闭着眼,迷糊地伸手拽裤子,半天脱不掉,烦得蹬腿乱踹,溅了邵群一身水。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或许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邵群可能会按原计划为家族联姻,结婚生子,在外头养几个情妇解闷;赵锦辛则继续在刀尖上跳舞、纵情声色,直到哪天意外死于某次极限运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外来的闯入者撕扯得血肉模糊,才在生死之际忽然意识到,原来在曾经以为异常的欲望与情绪之下,隐藏着一颗真心。
小醉鬼这会儿倒是很安分,乖乖抬着脑袋让他哥收拾那张被糟践的漂亮脸蛋。他那具白皙健美的身体静静地沉在波荡的水面下,邵群看得眼神一暗。
就这样吧。
他听说邵群又发疯,跟家里说要跟李程秀离婚,孩子都快三岁了还闹这一出,把邵将军气得掏出家法狠揍了一顿,三个姐姐都拦不住。
他俩各自沉默了会儿,还是赵锦辛先笑了出来,他问,你怎么还看那个。
因为外套被弄脏,邵群刚才就将它脱了,只留着里头的白衬衫,这会儿折腾来去早湿了大半。他认命地抹了把脸,翻出剃须刀和泡沫膏准备当个清洁工。
邵群没回怼说你不也看了,只是万分眷恋地轻抚过弟弟柔软的发,回答他。
他的声音平静,不辨喜怒。
他听说邵群在老爷子书房长跪一夜,终究还是离婚成功了,奇怪的是向来重视血脉传承的邵家,竟允许李程秀带着邵正离开。与此同出的传言是,二姐邵琳回京后频繁带着孩子
邵群艰难地单手开门,抱着赵锦辛直奔浴室,把人往浴缸里一丢,调好温度开始放水,接着拿起花洒直对赵锦辛的脸,把人呲了个清醒。
横眉冷对,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北美炮王这次选择彻底摆烂。
“衣服自己脱。”
拧到最大音量的摇滚重金属,予求予夺的美好肉体,赵锦辛把自己灌个烂醉,如从前一般放纵自己沉溺于性爱之中。不得不说,这样确实轻松很多,只是他偶尔清醒时意识到,这不对,这些都不对,哪个都没有黎朔温柔,哪个都没有黎朔柔软,但他已经没有黎朔了。
仔细想来,从前他和赵锦辛都没有类似的情感经历,也不曾经历这样为之痛苦、折磨的时刻,他们纵横情场、浪荡不羁,天生不具负罪感。如果不是嫌脏,说不定双飞淫趴都玩了个遍。因此在真正踏入情感陷阱之前,无论是他还是赵锦辛,都认为彼此依靠但各自放飞的生活很不错。
赵锦辛被冰镇啤酒兜头淋了个透心凉,终于从混乱堕落的意识深处抽身而出,便迎上了这样怒不可遏的质问。他浑浑噩噩地抬头看清来人,冷嗤了一声,笑得无比嘲讽。
他不回话,顶着那头鬼混一个多月不曾打理而凌乱无比的头发,双眼无神,胡子拉碴得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邵群越看越火大,但到底舍不得在外人面前训斥他,便先半强迫地把屋子里的无辜炮友赶走,结果回过头一看,赵锦辛正拎着那罐他刚拿去浇人的啤酒往嘴里倒。
赵锦辛半天才又接话,声音有些哽咽,刻意地带了些笑,说外国神不管中国人。
哥。赵锦辛似乎清醒过来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邵群的掌心,邵群听见他低声喃喃着。
三个月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长。赵锦辛似乎没给出明确的答案,但他其实已经给了。
“骂你自己别带上我,”屋子里安静得让人不适应,赵锦辛别过头避开邵群的视线,滑下沙发瘫坐在地,懒得抬眼看他,“都要有孩子的人了,别这么不稳重。”
邵群险些以为赵锦辛真要放弃黎朔了。
“你他妈的犯什么病呢?!”
等到了地方,邵群刚把赵锦辛抱出来,他弟就歪着脑袋吐了个昏天黑地,沾了些在邵群的外衣上,好险没吐在车里,真是个省心的好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