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若对皇甫皇没有企图的话,那他为何要在十一月二十四日那天派出痴颠四剑法去洛阳?看来,皇甫小雀若是落入了墨山水手中的话,情况也是不妙。南宫或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决定继续向西而行。这一次,他的希望更渺茫了,因为他所可能面对的对手已由“铜面人”变成了墨山水,要想从墨山水手中救下皇甫小雀,别说他现在是已受了重伤,即使是不受伤,他自忖也是做不到的,因为在客栈中他已感受到了对方那惊世骇俗的武功。但他仍是选择了向西这条路。路越来越难走了,他摔跤也越来越频繁,他的身上因为这一路的摔跌,又添了不少伤口,虽然都是皮肉之伤,但也够他受的。现在,他几乎已成了一个在学走路的小孩子了,那么跌跌撞撞的。因为失血,使他体内的水分大量流失,于是他觉得口舌几乎要干得冒烟了,每吸一口气,喉咙都是一阵刀割般的痛。当他发现路边有一片菜地时,他不由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走进菜地后,他才发觉在这样的冬天,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解渴的,他摘了一个青色柿子,放在嘴里嚼了嚼,虽然有些水分,但却是一股青味,他一阵反呕,便将青色柿子扔了。就在他有些绝望时,他看到了一片地瓜藤叶。打过霜之后,农人便会把地瓜的藤索割去,把地瓜留在地里,地瓜仍可继续长大,而且更甜。南宫或赶紧向这一片地瓜菜园走去,当他一步跨入地瓜菜园时,忽然觉得脚下一紧,身子忽然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一惊之下,本就已极为疲惫的他只觉脑子“嗡”的一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便那么晕迷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他才悠悠醒来。似乎,他是被一阵花香弄醒的,似乎,又是被几声清脆的鸟鸣唤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觉他的那种感觉没有错,在他的不远处,便是一扇小窗,窗台上,正有一盆开放的杜鹃花!杜鹃花本是春天开的,怎会在这样的冬天开放?而且,杜鹃花虽然常常开得很艳,很美,但它基本上是没有香味的,更别说这样沁人心脾的香味。南宫或暗暗惊诧。他已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床很软很温暖,还有一种很好闻的淡淡清香。身上的伤口几乎已不再有疼感了,只有一点点的痒,但这次的痒,与他在臭水沟中感受到的那种痒却是完全不一样,这次的痒,可以去挠,也可以忍受,只不过忍得太久了,他便不由自地要打一个摆子,就像打寒颤一般。这是一间木板搭成的小屋,以圆木为柱,方木为梁,屋顶上盖着厚厚的杉树皮,在木墙四周,则是用稻草再扎了一圈,这从那些木板的缝隙间便可以看出来。屋子里有一个梳妆台,显然,这是一个女人的屋子。南宫或暗自惊诧,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这儿来的,莫非,自己已经死了,才会看到这样在冬天里开放的有着香味的杜鹃花?正当他想起身察看时,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也许,她只有十六七岁吧?她那尚有一丝稚气的眼睛告诉了南宫或这一点。但如果看她的身材,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她的身子已发育得极为饱满,饱胀欲滴,该凹的地方便凹,该凸的地方,更是凸得玲珑有致,她一摇一摆地向南宫或这边走了过来,她的步态很轻盈,便像一只会跳舞的羚羊。她的皮肤很黑,但黑得有光泽,黑得干净,她的那对眼睛很美,迷迷朦朦的,微微一眯缝,便泛出狐一样的光芒。她的脸上最抢眼的部位是她的鼻子,刀子的鼻子高耸俏丽,它不但使面前的所有器官生动起来。还仿若会说话,只要轻轻一动,就像千呼万唤、万言千语一般。南宫或这才相信自己还活着,因为他若遇到的是仙女,那么眼前这位姑娘绝对不会有这样黑的皮肤,尽管,这位小姑娘也很美,但她是一种很亲切的美,而不是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她走到南宫或的床前,俯下身来,惊喜地道:“你醒了?”她的神情告诉南宫或,自己清醒过来,让她有了一种由衷的欣喜,一个陌生的人,能如此对待自己,这让南宫或有一些感动,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你救了我。”他这么一说,小姑娘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南宫或一脸诧异,好半天,她才止住了笑。笑罢,她方道:“不是我救了你,是我爷爷救了你,三天前的早上,我爷爷去看他安下的野猪吊子有没有吊上野猪,便在那儿看到你了,那时,我爷爷还以为是一只野猪呢。”说罢,她忍不住又笑了。南宫或吃惊地道:“三天?我竟在这儿睡了三天?”“是呀,我爷爷说你全身刀剑之伤太多,失血严重,本来是可以早些将你救醒,但那样对你的伤口愈合反而不利,所以便以药物控制了你,让你一直睡了三天。”南宫或心中暗道:“按理说人醒着的时候,经血活络,对伤口愈合有利,怎么她爷爷反而说不利?倒也奇怪了。”但无论如何,对方都是一番好心,他自是不会将心中所想的说出来。那位小姑娘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醒了,我便将药替你换了,本来是准备晚上换的,前几次,你一直晕晕沉沉,每次都把我累出一身汗,今天大概不会了吧。”南宫或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我身上的药是你换的吗?”小姑娘点头道:“是啊,换了四次了。”南宫或惶然地道:“那岂不是岂不是”小姑娘调皮地道:“你想说‘那岂不是什么都让我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