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今天是不是见了她?”
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卸下珠钗的齐听语被吓了一跳, 眼神战栗地看着邱戎:“哥哥,你太凶了, 吓到我了……”
邱戎咬牙切齿地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见了她?”
“是……是呀,我毕竟是客人, 见一见将军府的女主人不是礼节吗?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话,嫂子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样子……”
“闭嘴!”邱戎走上前去, 蛮横地拎起对方的衣襟, “不要顶着听语的脸, 说这么恶心的话。”
“哎呀,”‘齐听语’眼波流转, 娇艳妩媚地拍开邱戎的手,说道, “被将军识破了呢, 可是人家记得昨天将军还很温柔地抱着人家, 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发现了呢?”
邱戎并不回答她的话, “我昨天就告诉你,安分点待在房间哪也不准去。你再这样肆意妄为, 我不保证我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不直接杀了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身后‘齐听语’对着邱戎说道:“邱将军,明知道我有问题还要带我去泽安,您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邱戎脚步未顿地直接出了房间。
此时夜色深深, 烦闷恼怒的邱戎一路向前走着,直接出了将军府。
夜间不允许街道骑马,邱戎便快走着一直走到了李溯的府邸。
他十分不耐地叩开了李溯的府门,仆役领着他去了李溯的房间。
披着外衣的李溯,领着邱戎去了偏厅。
“我说将军,您这大晚上的找我,秉烛夜谈?”
邱戎不说话,端起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李溯大胆地猜测:“和师妹吵架了?在孕期的女子确实情绪多变,你委屈委屈,迁就迁就,难倒还能堕了你大将军的威名吗?”
“五天后,我要领着北夷议和使团回泽安。”
李溯疑惑:“我知道啊。”
“悦容现在六个月身孕,我无法带她一起前去。”
“孕妇确实不适合远行。”
“我走之后,就劳烦你和钟老住进将军府陪陪她,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李溯愣了愣,“我也留下?”
“嗯。”
“可是你不是说这次北夷可能不是诚心议和?万一他们使一些下毒的Yin暗手段,你不带个大夫怎么行?”
“不必,即使有危险,求助太医院即可。”
“好吧,既然你吩咐了,那我只能听命。”
“多谢。”
“这么多年同僚了,还需要说谢吗?”
邱戎微微扯了扯嘴角,“是。”
说完了自己想要交代的事情,邱戎便离开了,只是心中的烦闷仍旧没有散去。
还剩五天的时间就要回泽安,邱戎迫切地想在离开之前与陆悦容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然而对方始终不愿意见自己,他也不敢硬闯她的卧房。
那天晚上陆悦容说的话,像是锋利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口。他害怕,对方见到自己时,又恶心到呕吐不止。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
邱戎离开的这天,陆悦容也早早地醒来。
当前往泽安的队伍集结在将军府门口时,她悄悄地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她看见邱戎小心地扶着‘齐听语’上了马车,然后自己骑上了马,跟在一旁。
明明前几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暗示,见到这一幕仍旧是忍不住拿起成婚第二天的自己作对比。
当眼前的甜蜜被撕破时,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翻找出回忆里的不痛快,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其实这个男人的爱意或许是很廉价的。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像自己的人?
目送着队伍启程之后,陆悦容便立即转身去了书房。
幸好,邱戎并没有更换书房的锁。
陆悦容走到邱戎的书桌后坐下,铺好纸张,研好墨水。
提笔在纸上写下——休书。
她看着自己写出一手邱戎的字迹,觉得异常的讽刺。
曾经充满爱意的模仿,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是写下他们两人的休书。
她一笔一划细数着自己身为妻子的“罪状”,最后在落款处写下两人的名字。
她从抽屉中拿出邱戎的私章印下,然后再蘸着印泥,在自己的名字上面落下自己的指印。
写好了两份休书之后,一份用书房的钥匙压在书桌上,一份自己折叠好带在了身上。
陆悦容向书房门口走了几步,停下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书房,笑了笑转过身来走出房门。
合上书房大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爱如朝露,触烈阳而亡;恨若恒星,耀永夜不死。
她不恨邱戎,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放下。
这场从一开始就充满误会的婚姻,那就让她用误会终结。
说她恶劣也好,说她过激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