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给绾的发,用的还是老太太当年及笄时用的簪子,这让江清黎有些意外。
老太太这簪子模样很别致,是一柄宝剑的模样,剑身是玄铁做的,剑柄是黑檀木,上头刻着复杂的花纹,长长的红色剑穗垂下来,随着她的动作摆动,衬得她也多了一分侠气。
晚上有灯会,热闹人多也乱,不同于其他部门,顺天府不休假,要巡逻各处,防止有歹人趁乱搞事,顾瑾之晚上也要巡逻,只能白天抽空回来一趟,吃了中饭就又走了。
江清黎看着手上的兔子灯,她还没看过灯会呢,原本以为今年有机会和他一起去逛灯会,没想到临时又出了这变故。
公公婆婆倒是每年都去,每年也都会喊她同去,可和公公婆婆去一点都不自在,还是和往常一样,留在府里陪祖母赏月。
月亮又圆又亮,遥遥挂在天际,江清黎却是看腻味了,有些心不在焉。
“梨儿可有仔细瞧瞧簪子?”老太太突然问道。
江清黎一愣,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说的是哪个簪子,从头上取下来,“瞧过了,很别致。”
老太太拿过她手中的簪子,稍稍一用力,剑头露出一根细针,“这是?”江清黎震惊了。
中秋不眠夜
老太太没回答,拉过江清黎的手,带着她的手去触摸簪子上的机关,“针太小,不能置人于死地,淬上毒就成了大杀器,这针上有剧毒,梨儿可得小心了。”
被祖母牵着手仔细摸了一下剑柄,才知道在剑柄顶端有一颗小小的木珠子,可以顺着剑柄上的花纹推动,只要将珠子推到固定的地方,就能弹出银针来。
江清黎试了好几次,才记住珠子推动的路线,本以为就是这样了,没想到还有,弹出银针后,使劲按一下珠子,便能将银针弹射出去,这样不用近身也能置人于死地。
“里头只有五根针,但能杀一城人,梨儿回去好好琢磨吧。”
五根针,杀一城人?江清黎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通,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刚刚听见外面门响了。
江清黎轻轻下床,打开窗看了一下,门确实开了,是小枝开的,她瞧着是要出去。
“去哪呢?”江清黎突然出声把小枝吓了一跳,赶紧跪下了,“少nainai,我,我,想去看灯会。”
“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江清黎不赞同。
“不止奴婢一人,还有其他院里的姐姐也一起去。”
江清黎突地有些心动,她能不能和她们一起溜出去?
这个想法在脑袋里转了转,还是算了吧,下回和相公一起吧。
“那你们自己小心些,早去早回。”
小枝没想到江清黎会同意,赶紧磕了两个头。
今天中秋佳节,给院里扫地的小丫头和守门的婆子都休了假,小枝走后,院子里就剩她一人,江清黎更加睡不着了,遂又点了灯,到灯下研究起簪子来。
顾瑾之今夜巡逻拐子街,和丁宝儒一队,同行的共五人,另外三人分别唤作蜈蚣,大王和小九。
顺天府衙役之间大多叫外号,顾瑾之到了这也有个外号,叫老大,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武功好,二是丁宝儒都叫他老大,旁的人哪敢造次,也就跟着丁宝儒这么唤了。
拐子街向来乱,每次都是顺天府着重巡逻的地儿,今年中秋,花街上各个ji院一起弄了个选美,要选出个冠绝京城的花魁,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
顾瑾之等人在现场维护秩序。
不同于往年每家ji院选花魁拼床技,这回竟是比起了琴棋书画诗来,还请了不少有名的风流才子来评判。
每家ji院出一个姑娘,都是自家院里的花魁,一共六个人,第一轮比琴,古琴,胡琴,琵琶,柳琴,三弦都有人弹,听着都还不错,没甚太大高低好坏,才子们倒是品得头头是道,一顿引经据典,之乎者也,愣是让人一个字都没听懂,只听明白最后是枕月阁的兰馨姑娘拔得了头筹。
另外几个明显不服气,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只狠狠地捏着帕子。
丁宝儒忍不住笑,“若后面这几个风流才子不将话圆回来,日后可就只能进枕月阁玩了。”
“圆回来也没用,女人记仇的很,何况琴棋书画诗中,只有琴在ji院里最常见,这几个姑nainai都是艺ji出身,弹琴这等看家本领输给人家,记恨可不是一点半点。”蜈蚣摸着下巴分析。
“老兄挺了解呀,常客啊?”大王嬉皮笑脸调侃。
“我倒是想,哪有银子造啊,家底都被我家那母老虎把着呢。”蜈蚣耸耸肩,转头看向丁宝儒和顾瑾之,“两位少爷才是常客吧?”
“去去去,你们瞎聊你们的,别带上我们。”丁宝儒推开他笑得猥琐的脸。
顾瑾之打断他们,示意他们往右斜前方看。
是一个拿着剑的江湖人,拐子街鱼龙混杂,不少江湖人,都带着剑,有甚奇怪的?
“夺命蜂解皖,朝廷悬赏了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