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忐忑不安,顾越依旧还是那句话:“五五之间。”
到了二十八日会试放榜那天,展家的管事家仆早早地便等在贡院外,待榜单张贴出来,便飞马回府报信,阖家大小正等得心焦,忽见几个管事气喘吁吁地跑进仪门来报喜:“恭喜老太太、太太,大少爷、二少爷都中了!大少爷第二十四名,二少爷第十八……”
展谦和展云端一齐急问道:“顾越呢?”
管事们笑得更加喜悦:“越少爷是第一名会元!”
谢氏一愣,欣喜至极,不自觉地眼泪也出来了。会试录取是真正的百里挑一,报名的士子有近五千人,能被录取的不过三百人左右而已,一旦通过便意味着功名官位已是囊中之物,而后面的殿试争的是排名,来决定官位的高低。
见她落泪,展云端忙过来软语安慰,谢氏一边拭泪一边笑道:“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
一时送喜报的也来了,府中上下个个喜色满面,欢笑道贺,展谦也很是高兴,立即打发了胡祥去接顾越过府庆祝。
胡祥很快便回来了,顾越却没有跟着过来,胡祥一脸无奈:“越少爷闭门谢客了,小人没见着,守门的妈妈说,少爷吩咐了:从今天开始他要专心准备殿试,除了死生之事外,别的事都不用去找他。”
众人听了,都哭笑不得。展诚转头瞪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目光中颇有深意。展栋展梁苦笑:“父亲大人不用瞪我们俩了,明白了,我们这就回屋读书去。”
展老太太心疼孙子,拦下他们道:“别理你们老子,以为谁都跟顾越一样呢。听我的,今天好赖松快一天,摆两桌酒,咱们乐呵乐呵。云端,帮你哥哥们想点好玩的,先去玩一会儿。”
顾越中了会元,展云端十分高兴,可是这会儿听说他要闭门读书接下来一个月都见不着他了,不由得莫名有些失落起来,正在那里怅然出神,听到展老太太叫自己,只得收拾心情,笑应了。
见老娘发话,展诚只得点了头,“那今日就罢了,从明儿个开始你们也得一样继续用心。”又叹道,“阿越天资甚高,还如此勤奋上进,将来必成大器!”
又堪堪一个月过去,三月十五便是殿试之日,虽说只有一天且也不用考生们自备饭食,谢氏还是按照往常送考的惯例,十四日这天一早起来,做了状元糕和各色粽子,讨那糕(高)粽(中)的口彩,展栋展梁那里各送一份,又亲自拿了一份和展云端一起送来给顾越。
听说她们两人来了,顾越忙出来到门口相迎,一月未见,他倒是没什么变化,风神俊朗犹如芝兰玉树。展云端从车上下来,仔细打量了几眼,见他气色不错,心中安定了许多,却忍不住打趣道:“顾会元总算肯赏脸见我们了,真是荣幸呢。”
顾越赧然一笑:“妹妹勿怪,实在是迫于无奈……”
一语未了,斜地里却冒出一个人来,冲到顾越面前。娇声道:“顾越,我等你开门很久啦,我就知道今天一定能见到你!”
这人竟是赵慧!
展云端吃了一惊:“你来做什么?”
赵慧神色自若地答道:“好久不见阿蜚了,我来看看他。”又满面笑容地转向谢氏行礼致意:“谢大娘,你好。我是赵慧,小时候跟阿蜚一起玩过的,您还记得我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样热情有礼,又已经到了家门口来了,谢氏只好笑了笑,客气地说道:“赵姑娘是吧,谢谢你惦记着,要不……进去坐坐?”
赵慧正等着这话呢,忙笑道:“好啊。”然后便随着谢氏往里走。顾越无奈地看了看展云端,表示自己很无辜。
赵慧的祖父赵东楼是现在的内阁首辅,实权在握,赵家在朝中风头正盛,既便是展诚和展谦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的,展云端心里纵然有些不爽,却很能理解顾越的难处,于是轻轻拉了他一下,温声说道:“好了,没事,进去吧。”
三个人在厅上坐下,赵慧叫随行丫环将自己带来的鲜果细点奉上,向顾越道:“那天我说你会中会元,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你家的下人跟你说过没有,我后来来过的,可是你说要专心准备殿试,什么人都不见,所以我就没敢再来打扰你了。我想着今天算是送考,总该有人来的,所以就来了,正好见到你在门口,可见是心有灵犀了。”
这也能叫心有灵犀?自我感觉太好了吧!展云端在心里大翻白眼,转念间又想到,听起来赵慧往顾越这边跑得还挺勤的,只不过并不怎么受欢迎,这段时间顾越闭门谢客说不定就就是为了拦她的……
只听顾越对赵慧说道:“你跟我说的时候,都还未到填榜之日,我自然以为你是在跟我玩笑。”
谢氏奇道:“那赵姑娘又是怎么那时就知道我家顾越会中会元呢?”
赵慧得意地一笑:“自然是我管祖父去求来的。”
这话一出口,其余三个人都吃了一惊。展云端暗暗冷笑,这个赵慧!果然跟前世一样高傲嚣张,这样的话居然也说得出来,而且还是当着顾越的面,只怕此时顾越想捏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