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就爱看妹妹为我担心的样子。”
“去,信不信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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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后,三月里因展夫人的父亲六十大寿将近,展夫人带着展栋和展梁一起去了湖南,除了拜寿之外,哥儿俩还要去湖南几家有名的书院瞧瞧,离开的时间会比较长,因此家中内务便暂时交由谢氏代管。
展夫人一行离家没几天,展家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却是展云端早就认得的表兄周觅玹。
原来周觅玹科举屡试不利,好不容易考了个秀才之后,便再也无心进学,每日只是走马斗鸡,花天胡地地瞎混。周老太爷气得半死,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Jing神,发了狠,托昔日的关系给周觅玹谋了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将他踢到京城来。
周老太爷的本意是要让孙子独自在外面闯闯历练历练,可是架不住周老太太和周二nainai全都无法也不愿理解他这一番苦心,早早地写了书信给展老太太,托她照拂周觅玹。至于严氏那边,周老太太知道是指望不上的,因此压根儿说都懒得说,只让周觅玹到了京城,找姑祖母家就是。
许是当年吃了足够的教训,又长大了几岁懂事不少,相比几年前在松江府的时候,周觅玹变得乖巧了许多。不仅给展府上下带了礼物,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规规矩矩的。
他在展家住了个把月后,展老太太对这位侄儿印象倒还不错,于是,便有周觅玹随行的嬷嬷等好事之人半开玩笑地在展老太太面前提些个亲上加亲的话。当年庶女展语没能嫁给姓周的,展老太太就有几分遗憾,如今见到这伶俐侄儿,被身边人撺掇着不免动了少许心思,只是见他读书上不甚利索,因此还有些犹豫。
某日与展谦聊天时偶然间提到展云端的终身,展老太太便随口试探着问了儿子一句:“你觉得阿玹如何?”
展谦自己是科举出身,自然瞧不上周觅玹这种功名路上的挫人的,且当年在松江府周觅玹与展云端之间的那件事他后来亦有些耳闻,又哪里肯将宝贝女儿的终身托给这种贱人?
当即他便笑回道:“母亲如何想到他了,端丫头跟他从小脾气不大对付,只怕是合不来的。”
“我看他们现在倒像还好。”
展谦心道:那是自家闺女懂事知礼,不计较旧怨好吧。他面上不好直接反驳自己母亲,只得笑道:“端姐儿还未及笄,不到议亲的时候。且再等等,若是阿玹功名上有长进,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展老太太自然也明白科举功名的重要性,当下也不再多话,展云端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大孙女儿,就算要照拂娘家子侄,也得有个限度。
展谦转头便私下提点了展云端几句:“你玹哥哥到底是外姓人,且如今已经成年,虽是亲戚,到底还是要有些避忌的好。”
展云端原本就不喜欢周觅玹,不过是碍于亲戚的面子才偶尔遇到敷衍几句罢了。听到父亲这么说,自然明白其中含义。再之后,每每国子监放假,周觅玹一回来,便打着去找展云逸的旗号“顺路”过来拜访她的时候,展云端就各种不方便,直接拒绝跟他见面了。
周觅玹兴冲冲地买了礼物想送给她,也吃了闭门羹,几次下来,明白她是有意避着自己,心中甚是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展云端从杨姨娘那里出来——经过多日教导,顾越要的荷包她总算做得差不多了,正想趁着他旬假在家,尽快完工给他。说来也是有意思,自从周觅玹来到,顾越一改之前长期呆在国子监不回来的习惯,变成了逢假必回。
展云端刚走到芳华园门口,迎面正撞上两个人从另一条路过来,一个是周觅玹,另一个却是个面生的年经男子。
周觅玹跟她打招呼:“云端妹妹,好久不见。”
展云端见实在避不过去,且又有外人在旁,不好太过失礼,只得道:“玹哥哥好。”
周觅玹介绍道:“这位是金陵守备季大人家的公子季凌霄季公子,鹏达,这是我表妹云端。”
那季凌霄头戴玉冠,身着牙色缂丝碎金锦袍,手中拿一把洒金宫扇轻轻摇着,眼神飘飞,颇有些自命风流的味道。他一看到展云端,目光便犹如被粘住了一般,作揖笑道:“妹妹好,季某这厢有礼了。”
展云端礼貌性地笑笑,还礼寒喧道:“季公子何时来的,我竟不知。”
“呵,我进京办些小事,我和良玉是多年好友,知道他在这里,令尊展大人和家父也有些交往,我以前也见过,所以特意过来拜见,顺便看看良玉。”良玉是周觅玹的字,季凌霄解释完,又紧接着道,“没想到,一来就见到妹妹这样神仙般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
展云端对这样的恭维早已完全无感,依旧礼貌性微笑:“季公子过奖了。”
周觅玹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提议:“表叔留鹏达在咱们家住几天,回头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展云端不置可否,只含笑道:“玹哥哥你陪季公子随便逛逛,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径直离开。
季凌霄久久地瞧着她远去的纤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