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和预感。
周妍之所以自告奋勇地坚持要送自己过来,其实是想找个机会接近皇上。虽然被拦在了凝光榭之外,但她很聪明地利用了歌声和舞姿主动出击,吸引到了皇上的注意,也亏了她想得出那样的歌词……
偏偏皇上是吃这一套的!现在看来,周妍这一大胆的举动,很有可能令她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不可能了,只能是变只养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鸟。而且,在展云端的前世里,建德帝没有几年好活了,也就是说,周妍就算得偿所愿,未来几年之后她还大好青春时就会成为寡妇。
不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展云端只敢在心头里偷偷思量罢了,打死她也是不敢跟任何人说的,自然更不敢去拦着周妍——就算她拦了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
人生之事,福祸相依,一时风光,转眼凄凉……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暗暗替他人叹口气,庆幸自己未被卷入,然后快步离开。
展云端回到家的时候,建德帝把周妍直接带宫去的消息已经送到了,整个侯府的人都是懵的,包括周家的几位——除了严氏。
严氏乐得无可不可,直接厥了过去,差点儿将喜事变成了丧事。幸好展诚略懂岐黄之术,拿了银针扎下去,总算让她回了魂。一醒过来,便忙忙地张罗着要换体面衣裳着鲜亮首饰,准备进宫去谢恩。
展老太太哭笑不得,忙拦了她道:“皇上现在带了妍姐儿回宫是不假,可是到底还没有个正经说法儿,这是其一。其二,进宫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时候想进就能进的,你暂且耐心在家等着,等宫里宣召了再入宫觐见。妍姐儿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让老大去打听一下,一有了信儿准第一个告诉你。”
严氏知道大姑姐是进过宫见过世面的,这些规矩比自己懂得多得多,听她这么说,也只得罢了要马上进宫的念头,无奈兴奋的心情却是怎么也按捺不住,忍不住和展老太太讨论起来:“不知皇上能给咱们家妍姐儿封个什么,贵妃?咱们这样的人家儿,得至少有个妃位吧?”
展老太太道:“不管封什么都是皇上的恩典,这些话快别说了,只等着就是。”说着,叫展诚去打听消息,又命人叫了展云端来,细问她在春和园时周妍结识建德帝的经过。
严氏听了,一脸得意:“妍姐儿聪明随我,就是会想法子。”
展老太太的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起来,叹息道:“妍姐儿不该这样的,她想进宫,参加选秀就是了。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家的儿女,用这样的法子引皇帝注意,跟那些歌伎倡优有何区别?得位不正,就算进得宫去,也要遭他人轻贱,何苦如此?”
这话展云端深以为是,然而,站在周妍角度考虑,如果是参加正儿八经的选秀,她未见得能通得过层层筛选顺利站到皇帝面前去,自然比不得现在这样抓住机会走捷径来得容易。
若是换作往常,展老太太说话严氏是不敢反驳什么的,然而今日孙女儿进了宫,自家和皇上攀了亲,这些话听起来就格外地刺耳,她冷笑了一下:“姐姐何必说这样的话?能被皇上看中就是好的,谁敢轻贱?!妍姐儿这样的大喜事,该要为她高兴才对,怎好还在说她的不是,她可是要当娘娘的人!”
展老太太耐着性子道:“我说这话是为了她好,大家亲戚,谁不盼着孩子有出息呢。只是不想让她一时得了意就以为这样行事是对的,不然回头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她原是苦口婆心说的一番逆耳忠言,可惜此时的严氏半点儿也听不进去,起身扔下一句话:“我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说完扬长而去,把展老太太气了个倒仰。
展云端忙上前劝道:“舅nainai一时高兴得糊涂了,听不进去这些,也是人之常情,以后她就会明白了。不管她领不领情,祖母您尽了心也就是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展老太太揉揉太阳xue:“要不是看你舅爷爷份上,我才懒得理会她。刚才还问我皇上能不能给阿妍封个贵妃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以为跟戏文里一样,能进后宫就是个贵妃呢!不要说贵妃了,现在宫里四妃之位都是满的,想要妃位,且慢慢熬吧!”
展云端道:“那可有得熬了,我估摸着皇上给姐姐的位分高不了,顶天了就是婕妤什么的。”
“连嫔也混不上一个?”展老太太反过来有些不相信,“好赖也是从咱们府出去的……”
展云端笑了笑,“虽是住在我们家,其实并不算咱们家人。况且又是这样入的宫,一上来就封个高位,只怕许多人是不能心服的。当然,这是皇上家事,封高封低的原也不该咱们议论,而且……”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要我说,妍姐姐既进了宫,咱们更是应该跟他们家把界限划划清楚的好。”
展老太太一怔:“怎么说?”
“祖母您想,”展云端道,“咱们展家是祖宗靠实打实的军功起家的,到了祖父开始,便是实打实地靠读书取功名,何曾需要什么裙带关系,况且这种一向最是让人瞧不起的。”
“妍姐姐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