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脱落的羊毛容易吗?”
“非常困难。藏羚羊的活动范围很大,一根一根地捡,四五个孩子大概一个月才能捡到这么多。”
其实这些西原都懂,可她还是想问,她也不知道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做一个护腕尚要花那么多Jing力,可是沙图什贸易上的皮草大衣却能说是捡脱落的羊毛制成。”
西原说这些话的时候笑了笑,她也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嘲讽。羚羊头骨埋没雪中,雪覆盖住高原上的驼绒藜,没有路,只有牦牛羚羊藏野驴偶尔跑过的痕迹。在这片世界屋脊的高原上,这些生灵享受着大自然最原始的荒芜馈赠,如今却濒临绝迹于有血有rou的人类枪口。
“是的,他们在说谎。卖者骗别人,买者骗自己,是最愚蠢的一类人。”
哎呀,西原忍不住轻“哎”一声,不得不笑,这个男人说话真是没谁了。
“怎么了?脚疼?”
“没有,手腕疼。”还挺细心的,能记得她的脚,不错。
西原其实哪都不疼,只是顺手把酸胀的右手伸出甩了甩。
“找到车以后你要去哪?”
“找镯子里面的故事呀!”西原眯着眼睛冲袈措晃着右手的镯子,以此表示她说地有关镯子的事全都是真的,她很相信。
“让你出来找镯子故事的人是你的亲人吧。”
“你怎么知道?”西原挺意外的。
袈措没有说话,而是脱下手套,抓住了西原乱活动的右手。袈措的手很有力量,握住西原手腕的力道却很柔和,西原没有反抗,右手动脉上的刀疤就暴.露在了两人眼前。那是岁月愈合不了的狰狞,丑陋。西原的眼睛会笑,她笑着看着袈措,其实西原连呼吸都在颤抖。
袈措把西原左手上的羊毛护腕取下来护住她右手的伤疤,说:“好好保暖就不疼了。你以为把镯子给你的人只是要你找这里面的故事?”
“那nainai要我找什么?它还关联着nainai的命。”这句话说出来,西原自己都怀疑。
只是难得袈措没有责骂她愚蠢、无知。“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必经的。作为一个有科学知识的女人,你应该知道这非人能物力所能逆转。”
“走吧,我不会帮你找,也没人帮得了你。”
西原握紧了自己的镯子,割地疤痕生疼。两人的口鼻处结了冰,西原的睫毛和眉毛也挂了一层白霜,透过冰霜,她看到的袈措犹如水月不真。
袈措跟着西原踩着积雪继续往前走,谁都再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的西原怎么都没有到,她一直想要找的,其实就在身边。
西原也没有想到,即将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这个男人,没有费尽心机的恰到好处,没有蓄谋已久的偶然相遇,可却在一场午夜情.事后猝不及防地改变了她整个人生。很多年后,西原画展上的一则无价至宝的主题手绘轰动全球,那个时候只有她知道,她所有的灵感和触动全都源于此刻,那些她想逃避放弃的东西一直植在她心底最敏.感的地带疯狂生长。
最糟糕的自己遇到了最好的开始。
他还教给了她,什么才是,抵制杀戮,爱护生命。
西原辨识方向,袈措挑走最捷径的路,所以两个人走了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她和桑南弃车的地方,是山上的一条小路。
而到达后,让西原无比意外的是,她的车居然不见了。
“你确定就在这里?”
“我确定。”
袈措看着周围说:“但是这里并没有车开走的痕迹,更何况你的车坏了。”
“我也觉得太怪异了,可我确定我把车停在这里。是不是雪没了车辙?。”
“不像。”
袈措和西原露出脸,都从对方的面色上看出了不可思议。
一辆汽车竟然在坏了熄火,雪地上毫无行使痕迹的情况下凭空消失,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西原感觉身后一凉。
“哎你们干什么,不许过去!”
西原觉太奇怪,刚要到过去检查,就看见前面有人叫。
山后面跳出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吉他,头发很长,西瓜头发型,有点可爱,看起来更像个大男孩。他从山后面上来,到西原跟前,看着西原的脸一愣,说话的语气也变好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呀,这里现在不能过去。”
“我的车停在这里不见了。”
“嗯?”西瓜头男孩瞪大眼睛,挠着头叫道:“啊原来停在这里的车是你的!”
“你知道我的车在哪里?”
“你的车被野人带走了!”他说得好像还很兴奋。
袈措严肃地看了西瓜头男孩一眼。不高兴。
“野人?”西原则像是听了个笑话,眼梢带笑地问:“小屁孩,有没有读过书?”
似乎是戳到西瓜头男孩的七寸,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读……过!但是大学没上完。”
西原还是笑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