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清楚,但老人的双眼混沌,显然已经上了许多年岁。
女孩心中忐忑,不住的吞咽口水。
“你有事吗?”老太太见其不答,微微提高了音量。
余静差点被自己的唾液淹死,末了,终于用力一咽,这才发了声:“我,我有事求您,我需要一种药。”
老太太默然不语,从门缝里打量着她。
半晌才道:“有了?”
女孩连忙点头。
“多少天了?”
余静怕她拒绝自己,撒了谎:“一个多月。”
按照医生的说法,两个多月胚胎发育已经成型,最好做人流。
医生通过医疗用具,将子宫内的胎囊清除,时间不长,直接干脆,而且在麻药的作用下,病人没什么痛苦。
若是药流的话,必须月份要小。
因为药流是通过药物,使得胚胎坏死,脱落。
倘若胎囊过大,容易造成流产不全,进行二次清宫的可能。
两者比较,各有所长所短,大体来讲,药流对人体的伤害较轻,人流是用器械,伸入宫腔,将胎囊刮掉。
手法或轻或重,也说不准。
但是过多的人流刮宫,会使得子宫壁变薄,增大不孕不育的风险。
余静之所以坚持药流,是因为没有家人签字和护理,再来她害怕那些冰冷的器械,而药流按照网上某些过来人的说法,跟来月事差不多,只是比较疼。
老太太略作迟疑,将铁门打开,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常道:“进来吧!”
女孩推开大门,对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并且不忘记,让其锁好门,余静照做,眼睛止不住的四处打转。
院子不大,没有多余的杂物,屋舍是平顶的。
显然这户人家,人口比较少,跟在对方后面,女孩进了屋。
同小时候住的村屋比较像,东西堂屋,老太太打开了东边的房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房舍不大,有一排玻璃柜台,里面稀稀落落摆着药盒。
老太太走过去,先是拿出个红色,长方向的包包,示意她将手放上去,跟着开始给她号脉。
两分钟后,她收手,问道:“谁让你来的?”
余静直言不讳,老太太微微一笑,从柜台的下面,取出一个纸包。
打开后,放在其面前,让其看的清楚:这便是打胎药,医院,门诊不方便卖的,她这里都有。
她以前是个乡村野医,起先用的还是大黑丸。
那东西现在已经绝迹,她也与时俱进,搞了些时髦的玩意。
毕竟这东西,要比大黑丸来的快,较为保险,而她退休后,便窝在家里,靠着原本的人脉,接些小活儿。
别人怕担责任,不敢招待的人,她却不怕。
毕竟孤家寡人,靠老天活着,生死有命,毫不畏惧。
告诉了女孩用法,收了钱,老太太看她年轻,定然有难言之隐,才会找到自己。
所以话便多了起来,好心的问她,若是没地方呆,就在这里住下,收费低廉,余静毫不迟疑的拒绝。
她谁也不想见,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女孩感激不尽,随后道了谢,临走时,老太太又给了她一些,小产后的滋养,消炎类的药物,并叮嘱注意事项,最后强调,如果实在熬不住,或者感觉到了危险,一定要打急救电话求助。
余静看她愈加慈眉善目。
简直跟姥姥一样的可亲可敬。
末了,老太太还不忘记,让其守口如瓶。
女孩发了毒誓,才从对方那里出来,双手插着兜,站在马路旁,往西头望去,依稀能看到家门的影子。
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女孩在附近找了家旅馆,谎报了年龄,编了个,身份证丢失的由头住了进去。
正月十五刚过,年味还没散尽。
谁能想到,会有这样晦气的事情发生呢?
城镇较为保守,流产也不光彩,倘若知道的话,定然不欢迎的。
女孩特地要了个有窗,靠边的房间,有点冷,空调是没有,但不缺电褥子,余静首先打开了开关。
在床边坐了片刻。
房间不大,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似乎刺激到了她,女孩干呕两声,忍无可忍的呕出了酸水。
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余静悠悠叹了口气,随即将窗户打开,寒气倒灌进来。
余静坐在冰冷的房间内,掏出手机,试图联系赵猛,可结果仍然令其失望,女孩越发的心灰意冷。
无数次的在心理,怒骂舅舅。
不知过了多久,她打了个寒颤,这才不得不关闭窗户。
跟着站起身,离开了旅馆,临走时,告诉店主,自己要住好几天,房间不用打扫,对方要求多交点押金。
余静欣然应允。
在家睡了一晚,早晨勉强吃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