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这个。
卫宝珠唇边噙笑,慢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鼓动陛下让我和亲,我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世人皆知,我入道观只为避祸,等风头过了,自然还是要择一良人嫁了。”
卫宝珠漫不经心,“如今多看一看,挑一挑也是正常,毕竟我身份不同往日,非得最好的男子才能配得上,那个忠王虽然年纪大了些,却是人人敬重的英雄呢……”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重了些,听上去就有几分嘲讽,卫萱皱了皱眉,觉得她就是故意与自己作对,不由得心中恼怒,“他和你可差着辈分,我记得你小时候叫过他叔叔……”
“又不是真叔叔。”
卫宝珠轻轻笑了起来,显然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你为何这样在意?你可不是会这样关心妹妹的人……难道一心入道的圣女,居然也动了凡心?”
卫萱知道她在嘲讽自己,当初她入天人观,打的就是无意凡俗,专心向道的幌子,也是因为这,敬帝才下旨免了她的婚约,所以若是她不能帮忠王上位,便只能一直留在道观里,直到死为止。
可即使是忠王上位,万一他被这个小妖Jing勾走了魂……
卫萱心中升起一阵恐慌,她知道自己比不过卫宝珠,从小到大,即使是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别人眼中看到的也只有她,讨好的也只有她,她每次都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甚至还有人将她误认为她的丫鬟过。
明明,明明一开始,其实她也不是那么讨厌她的。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只要笑一笑,伸伸手就能得到一切,而自己却要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才能得到那一丝半点的可能性,李晟是如此,朱瑞重如今也是如此!
“……你想做什么?”
红裳察觉到她神情不对头,警觉地拦在了卫宝珠的前面,卫萱恶狠狠地盯着她们俩,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掌心的东西收进衣袖,然后冷笑,“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师姐,忠王殿下求见。”
外面传来的小道童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卫萱一怔,接着就是满面涨红,卫宝珠却是淡淡笑了笑,起身道,“让他等着吧,我换个衣服就来。”
她居然……
这个贱人!!
卫萱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还如此乔张做致,而更让她生气的是,那个小道童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恭敬回禀道,“师姐,忠王殿下说他不急,女儿家的事多,你慢慢来就好。”
卫萱气得头脑发昏,平日里她费尽心思才能哄得朱瑞重说几句温软话,还像得了什么似的可以高兴好久,谁知道到了卫宝珠这里,他居然能如此伏低做小,体贴入微?
“堂姐,我可要换衣服了,你还不离开?”
卫宝珠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忽而低笑,“或者,你想跟我们出去一起走走?只要……”她顿了顿,抿嘴笑道,“你不怕自己膈应得慌。”
卫萱气极,再也忍不下去了,狠狠地将她桌子上的器皿一并扫落,然后咬牙,“卫宝珠,我们走着瞧!”
“红裳,算算多少钱,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听说是大师之作。”
卫宝珠神色淡淡,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然后去报给观主,让他从圣女大人的月俸中扣……”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要扣多少个月,听闻道观挺清苦的。”
那你却在这儿喝着一两千金的贡茶?
卫萱恨得后槽牙都几乎要咬碎,有血腥气涌上喉头,她怀疑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杀人,于是趁着还能控制情绪,干脆直截了当地转身离开。
“……这就走了?”
卫宝珠有些惊奇,她原以为自己这个堂姐厉害得紧,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所以从前,她为什么会觉得她又聪明又厉害,甚至还有些害怕违背她的意思……
现在想来,她真是懦弱得可怜又可笑。
卫萱气冲冲地出了别院,想了想到底还是不甘心,于是又偷偷地转了回去,她仿佛有一种自虐的情绪在里面,不亲眼看到那场景心里始终还会抱着一丝幻想。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卫宝珠说自己要换衣,当真还在房中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只是卫萱一看就气得吐血,她哪里换了什么衣服,还不是之前那一身灰扑扑的道袍?
可便是只穿道袍,她却也眉目如画,肤光胜雪,因得衣服暗淡,她整个人就愈发的鲜妍明媚起来,一眼就只能看到她的脸。
多么可恨。
而在外面,久等的朱瑞重半点也不见不耐烦的样子,反而充满笑意地迎上来,“今日公主这身道袍清雅,倒是让本王眼前一亮。”
“是吗?”
卫宝珠敷衍地应了句,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任何不对的样子,淡淡道,“不知王爷今日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不俗之地,否则又怎能衬你?”
朱瑞重笑了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