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罢,偶尔冒一条尾巴,时不时长出一对尖耳,没有定数,牙口痒的时候,还会咬衣服和被褥。
裴焱恐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寝室,一步也不允许。
其他姑娘两岁的时候都能利索地说完一句话,而裴姝没喊过爹爹一声,连眼神逢上裴焱都不敢,就更不敢与裴焱通一语,戒心十分强,只会叫含糊地叫胡绥绥阿娘,躲进胡绥绥怀里扯娇:
“阿娘,姝儿饿。”
“阿娘,姝儿困。”
“阿娘,姝儿渴。”
……
从裴姝小姑娘记事起,裴焱就没能抱过她,许多时候只能远远地看她迈着两条小短腿在院子里玩,玩累了就变成狐狸钻进胡绥绥袖口里睡觉。
裴焱心恒怏怏又艳羡不已,撩开自己的袖子一看。明明他的袖子更宽大,睡觉应该更舒服才是,怎的这小姑娘如此冷漠,不肯与他亲近?
委屈深结其心,裴焱数四在胡绥绥跟前念叨:“为何姝儿不与我亲近?可是我做错的什么?”
胡绥绥也不知为何裴姝只与自己亲近,狐狸怕生,新生的狐狸只与爹娘亲近,其余人靠近一武的话,它们会惊而大哭,自己把自己的胆儿吓破。
胡绥绥想了许久,想到这儿,颜色惨改,忽然挣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言语:“难道姝儿不是裴裴的孩子?那姝儿是绥绥与何人生的呢……”
裴焱不禁变色:“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再生一个?”
“不生了……”胡绥绥自知说错了话,低头认错,“绥绥只要姝儿。“
裴焱有泼天的功名与钱财,那又有何用,自家的姑娘都不认他为爹爹,他头一回觉得人生如此挫败。
……
裴姝三岁那年终于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一日,胡绥绥与她玩起藏猫儿,逗得她格格发笑,水扑花儿的脸一颤一颤的。
待她嘴巴笑累了,胡绥绥嘴头轻轻询问:“姝儿为何怕爹爹?”
听到爹爹二字,裴姝敛了笑容,眉头不禁皱起,放出一种欲说而不敢说的表情来。
胡绥绥莫名心疼,把她放在膝上,温柔地说:“姝儿莫怕。”
胡绥绥胸口给予了一丝温暖,裴姝眼里阁着的热泪截然而下,nai声nai气地说:“爹爹身上的味道,与姝儿和阿娘身上的味道不一样,陌生极了。”
胡绥绥哪儿会想到是这么个理由,抚她一颤一颤的后背,说:“你爹爹是人,阿娘是狐狸,味道自然不同,但他是爹爹,不是坏人。”
裴姝一面擦着泪眼,一面道:“但阿娘前些时候总拿着一盒蛋,说爹爹是坏人,眼界狭窄,说他无故闪阿娘一月,害阿娘伤心离家出走,苦苦地吃了好几日的草。他待阿娘如此,待姝儿定然是加倍的不好,他定然觉得姝儿是个小鬼头。”
胡绥绥在裴姝一岁多的时候总拿着当年母鸡下的蛋在裴姝面前告状,添油加醋地告状。
她也没想到看起来痴痴呆呆的孩儿那时候竟然已能记些事儿了。
原来事情从头到尾,出的岔子是在自己这儿……胡绥绥心里对裴焱愧疚,拼命在裴姝跟前说好话,宛转裴焱在小姑娘眼里那副恶眼圆睁的形象:“这……你爹爹他改了……如今他待阿娘好极的,阿娘说一他不敢说二。”
裴姝眨着眼,狐疑地看向胡绥绥:“昨日姝儿才看到爹爹拧阿娘的耳朵呢……可疼可疼的。”
昨日犯错被裴焱抓了个正着,裴焱拧了她耳朵就一通训斥,这事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胡绥绥脸上挂不住,在母鸡窝里拿出一颗鸡蛋宛转自己的脸皮,说:“姝儿可别不相信阿娘说言,你阿娘拿这蛋砸爹爹,爹爹都不敢动。”
“只怕爹爹将阿娘的皮毛给剥下来。”裴姝狐疑色没减去,反倒还增了几分。
胡绥绥被自己的胡言乱语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真是只拙嘴笨腮的狐狸,跌跌足儿,拿着一颗蛋,单手抱起裴姝去找裴焱。
裴焱今日休沐,在水池旁数鱼儿。胡绥绥放出气势,直喊裴焱全名:“裴焱!”
他闻声一回头,胡绥绥觑得亲切,抄起手中的蛋扔过去。
裴焱瞬间脑门感到一疼,脸颊感到濡濡的,手一摸,摸到腻腻的蛋ye。盯着手上的蛋ye脸色变了又变,他正想教训胡绥绥,一抬头看见胡绥绥合自己溜眼睛。
眼儿微转,又见她臂上坐着个婷婷袅袅的小姑娘,正两眼不转的看着自己。
许久没见到小姑娘在自己面前笑了,裴焱默会其指,在原地上怔了好半天,脸上的蛋ye滴滴流进脖颈内也不去擦。
“姝儿你瞧,且说你爹爹不敢动,阿娘可有骗你?”胡绥绥不慌不忙说道,“爹爹并不可怕是不是?”
裴姝捂起嘴儿格格偷笑:“不可怕,但好丑。”
胡绥绥觉得目的勉强达到,丢下裴焱,抱着裴姝折回屋子里。丑不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晚定会被裴焱在床上折磨。
晚上的时候不出胡绥绥所料,裴焱化身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