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偏偏倒倒,往后仰去。胡绥绥捽住他的衣领,道:“快回去。”
衣服勒住了喉,车夫呼吸不顺,诶哟叫道:“夫人放开,我这就追上去。”
……
马车内还有暧昧的味道,却没有胡绥绥,裴焱落空了,只能叹气,闭眼睁眼都是胡绥绥娇羞之样,突然他脑子一浑,弹起身,亦几乎是将挡风蔽尘的门帘扯下,对车夫怒冲冲道:“掉头回去。”
好歹是裴焱的车夫,身后人急得甩手顿足,他且慢悠悠拉缰绳掉头。
裴焱转头,胡绥绥亦转头,马儿跑不上半炷香时辰,就在一处溪边劈面相逢。
裴焱有些傻眼,胡绥绥带着两条宛然的粉泪痕儿,不作什么仙子的凌波微步,风一般跳下马车又风一般跳上裴焱的马车,道:“绥绥不愿独宿,所以翻口了,要随你去。你不能嫌绥绥给你惹麻烦,还耽误你办事儿。”
裴焱心里充实,把握恰恰盈掌的双肩,与她同进马车做好,道:“自然,不嫌弃。”
之后吩咐车夫继续行走,往京城方向行走。
胡绥绥倒在裴焱怀里,装作朦胧要睡的光景:“绥绥没有带衣裳。”
裴焱笑回:“路上买,去京城亦买。”
胡绥绥又道:“绥绥也没有带银子。”
裴焱继续笑回:“我有,都与你。”
【有狐绥绥】番外之鸡蛋
母鸡下的蛋本是归原主的,胡绥绥死活不让裴焱还,也不让人煮来吃,裴焱也就作罢。
裴焱没打开过胡绥绥收集的蛋的袋子。
一日好奇心发作,打开来一看,那蛋壳上有的用黑墨写了数字,数字无序,而有的蛋没有写任何东西,裴焱研究了半日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拿着一袋蛋去问胡绥绥。
胡绥绥在哪儿卷珠帘,卷到后头珠帘打绺难解,气得用嘴咬下一条珠帘。
三个月前胡绥绥被脉出有了身孕,得知有孕后,她夜夜手托粉腮,望月许愿,求狐仙nainai赐她一对好儿女。
明年一月是分娩之期了,还有两个月就要分娩,胡绥绥又期待又烦躁,肚子大,她什么也不能做。
孕者的脾气总是来得快,也消得快。
见蛋,她慢移孕体,步上一武,护犊子似的把蛋接过,拿起两颗写着“一”的蛋,说:“这是裴裴离开第一日母鸡妹妹下的蛋。”
之后接连拿起一颗写着“四”的蛋,两颗写着“六”的蛋,说:“这是裴裴离开第四日母鸡妹妹下的蛋,这是裴裴离开第六日下的蛋……你一声不吭离开,绥绥不知你何时回来,连点期盼也没有。”
胡绥绥把蛋一颗颗认真看了一回,确认蛋无一颗破损,一并包起藏到金盒子里。
金盒子装的是首饰珠宝,但她不描不画,不钗不饰,装首饰的金盒子且变成了装鸡蛋的金盒子。
胡绥绥早有心在他身上了,裴焱因一时口角而冷落她一月,如今回想起来很觉恻然,不住地摸她挺然的肚子,喟然道:“往后不会再一声不吭离开了。”
有孕后,胡绥绥圆润了不少,微有重颐俏脸蛋儿,比往前更显痴憨可爱,低头做事,眼底却如含了情,裴焱忍不住凑过头去,唼喋数声,与她亲香。
胡绥绥忙着装蛋,陡地飞起一条玉腿踹开裴焱。
她把蛋写了数字的装一盒,没写数字的装在另一盒:“裴裴离开时下的蛋装在这儿,裴裴在时下的蛋装在这儿。”
胡绥绥断断续续地叽咕了一阵子,不知是什么逗中了伤心事,一股怒火高举三千丈。
怒过之后便是一阵 无名的伤心。
她绥绥珠泪乱溅,把没有写任何东西的蛋交给裴焱,呶声呶气道:“这盒蛋可以吃,这盒蛋绥绥要留起来,等孩儿出了肚皮,绥绥就要拿着蛋,揭发他爹爹的恶行!呜呜呜……”
【有狐绥绥】番外之裴姝
胡绥绥腹中的珠暗暗结了三个月才被发现。
她受孕头三个月,一点症状也无,那为何会发现呢?
是因为胡绥绥某一日发现自己变不成狐狸样了,她一面哭着,一面说:“狐不能成狐,将死是也。昔乐今愁,不想狐Jing绥绥卑卑龄而已,却是将死是也。”
然后一面哭,一面写遗书。
裴焱的心也揪起,认为她身子出了什么大岔子,赶紧请来朱子林诊视。
朱子林伸出二指一探,嘴角勾出冷隽一笑,姁姁地回话:“裴夫人,福气入腹,有孕是也。”
裴焱神情不可捉摸,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得知胡绥绥有孕,厥后他每天空着一颗心儿,在灯前想象:有狐绥绥,尤姝美,肚里膏儿亦姝美。
想玩他拿起一本古籍翻阅,心念:诞女则取姝字,诞男则取御字。
朱子林预想一月是分娩之期,可如今都三月了,胡绥绥肚子一点动静也无。
转睫弥月,一日胡绥绥用饭后,由裴焱腋着在府里摆洒,她愁态可掬,行一步,懒一步,摸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