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杜安纯忿忿道, “你怎么没看懂我给你的暗号呢!刚才我拼命眨眼睛催你,快些快些!等着你去救命呢!”
秦嫣没听懂,纳闷地反问, “谁等着我去救命了?”
杜安纯藏着的心事被提起,焦虑的情绪占了上风,顿时没心思跟她慢慢说话了。
他抬头看看天色,懊恼地叫了声,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没头没尾又加了一句,“今天四殿下要完!”拉着秦嫣就往院门外头走。
秦嫣:“……”小表哥如果还能选伴读,下次一定要选个能讲清楚人话的。
两个小主子身后跟了七八个家仆,大家都隐约猜到几分,今天大概是两府夫人相看娃娃亲来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有意隔开了十几二十步距离,远远地缀在后面,让两个娃娃自己走在前头说话玩耍。
等到两个小主子径直快步走出了院门,后头缀着的家仆们才觉得不对。
秦府nai娘吓了一跳,又怕惊动了夫人,追在后面压着嗓音焦急地喊,“大姑娘!大姑娘!夫人说了,只在院子里走走,道观外人多,大姑娘今日别出去——”
“你不说,娘就不会知道!静悄悄地跟过来就好!”秦嫣回头说了一句,nai娘在原地愣了半天,叹着气跟上去了。
在城外连皇子殿下都揍过的两个娃娃,谁也没把自家老娘‘不许出院子’的训诫当回事,眨眼间就溜出去了。
因为皇帝推崇道教的缘故,京城信奉道教的信徒一年比一年多,作为京城最大的太虚道观,每年例行的平安醮道法会当日,前山向全城百姓开放的山道处人来人往,多得几乎落不下脚。
而道观后山的部分区域,只对权贵高门的香客开放。
秦夫人和杜夫人所在的清净的小院子,便安排在后山某处。
即使这样有意分隔开前山和后山的人群,但今日的平安醮法会名气太大,后山进香的山道处依然川流不息。
京城的世家高门,个个都是扎根百年的家族,多半沾亲带故。时不时地便有走近的两拨人停下脚步,满脸笑意地互相寒暄几句。
满后山停步寒暄的贵客之中,却不见据说是‘今天要完’的秦嫣小表哥萧旭的踪迹。
秦嫣绕着后山走了半圈,感觉胸口发闷、开始喘不上气了。去问杜安纯,他居然也不知道萧旭在哪儿。
两个娃娃带着七八个仆从如同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在顺着山道上下山的香客人群中尤其显得突兀。
他们没找着人,但人找到他们了。
“嫣丫头!”
远远地一声带着哭腔的大喊,回荡在绿茵蔽日的山道之上,山道行走的香客们纷纷侧目。
秦嫣猛地抬头,迎面便看见她小表哥萧旭满脸菜色,双手提着靛青色小锦衣的下摆,从蜿蜒曲折的山道石阶高处一路狂奔往下,双脚快得仿佛踩着滚轮,见了救命稻草似地飞扑过来,拽着她不放手了。
“救命救命救命……”
他喘着气小声叨叨着,“你们在外头倒是快活,我在宫里被二哥四处堵得要跳墙了。今早太虚道观打醮做法事,他自己禀了父皇出宫还不够,非逼着我一起过来!你说他是要揍我一顿呢,还是要揍我一天呢?”
眼看着周围香客纷纷停下脚步,狐疑地盯着便服出宫的萧旭,似乎在琢磨着这小孩儿的身份,要不要过来行礼,秦嫣叹了口气,把她不省心的皇家小表哥拉到山道旁边,别挡着人来人往的山路。
“好歹你也是个真龙血脉的皇子,有点气性成不成。知道你二哥有意对付你,除了硬挺挨揍一条路,你就不能换条别的路考虑考虑,来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柳暗花明这句诗萧旭倒是刚学过,听得明白。
“我倒是想反过来,先揍他一顿,再揍他一天……”
萧旭委屈极了,伸手一指身后跟随的熙和殿太监亲信,”但我母妃怕我出来惹事,只准我带了两个人。他带了二十个!一打七,死定了啊。”
杜安纯咬牙往前一步,忠心耿耿地道,“殿下,还有我呢!把我算上!”
萧旭感动地一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杜二,算上你了!嫣丫头,我也加你一个!哎呀还有你身边这两位一看就很能打的小姑娘,咱们有七个人了!对上他们二十一个,咱们一打三!我觉得舒坦多了!”
一阵山风呼啸吹过,秦嫣喉咙口发痒,剧烈地咳嗽起来。
魏紫和姚黄紧张地冲过来拍她的背。
秦嫣咳嗽着环视周围站着的战力: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太监,六岁到十岁的三个小姑娘,七岁和八岁的两个男孩儿。
在她们说话的当儿,二殿下萧旷已经带人出现在山道高处。
萧旷今日也是微服,穿了身朱色团纹的蜀锦袍,但他年岁比较大,宫里宫外认识的人多,在山道边站了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七八拨人群过去行礼。
萧旷随口跟人寒暄着,始终高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山道下方的几个小孩儿,发亮的眼神仿佛饿狼盯住了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