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发痴的时候乱打乱杀……为什么不想想她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孙家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如果没有这道圣旨,孙家又该将她嫁给谁,又会换取什么利益?
孙粲捂着脸蹲下,她好疼啊,胸口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像是要炸开了,她抓着应冀的衣角,钻心的疼痛叫她说不出话。
“救……救……”
“疼吗?”她看见应冀俯身蹲在自己的身旁,温柔的抚着她的眼角,“很疼对吧,阿粲!你要记住,这样的疼,是孙家,是孙家给你带来的!我要你永永远远的记住……”他眼里是隐忍克制的疯狂,柔情与残虐诡异地参杂一起,他抱着孙粲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你要记住,只有我,只有我应冀才是真心待你的……”
醒来的时候外头还响着烟火的声音,应冀背对着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声响忙转了过来,“六娘!怎么样了,还有哪不舒服吗?”说着他又扬声唤了下人将煎好的药端上来。
胸口还隐隐发疼,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舒坦的,“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一定得意极了,甚至还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与天真。
应冀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是我又惹着你了吗?你先把药喝了,把药喝了你要怎样我都依你成吗?好,要不想见我那就不见吧,你把药喝了我再出去。”
他现在的样子和刚才好像一点也不一样,这样无条件纵容的应冀才叫她熟悉。
孙粲现在的脸色青白,像是大病一场似的,喝了小半碗的药,苦涩的药味在口腔内漫开很难受,她一直觉得药的味道很恶心。
“来,喝口蜜水润润就不苦了。”她刚喝完,应冀马上将一小杯子拿来喂她,“那些粘腻的蜜饯好像吃了对药效不太好,以后要是怕苦就含蜜水在嘴里过过,把药味去了便吐出来。”
见孙粲还是不说话,他有些无措,试探道:“那,那我出去了?唉,外头这样冷,我去拿件大氅,你在屋里休息吧,若是不舒服喊一声,我就坐在门口。”
他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垂着脑袋像是斗败的狗儿胡乱地捡了件大氅便要出去。
全程孙粲都是闭着眼的,别过脸不想理他。
应冀闷闷地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眼里逐渐清明,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孙粲就倒在他的怀里,唇色发紫,看样子是犯了旧疾,故而他马上取了药给孙粲喂下。
那人到底是谁,他用着自己的身体对孙粲做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更诡异的是小几上留着一封书信,上头的字迹和应冀完全是一样的,就连一些习惯也完全一致。
至于里头写了什么……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孙祁!
只怕这事只有孙祁能给他答案。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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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
自孙祁主动与他结盟开始,应冀就觉得有些古怪。
很明显孙祁对他抱有一定的敌意,甚至他估摸着私底下那厮没少揣弄孙粲与自己和离,孙祁看不上应冀倒也没什么,左右那位小郎君年少成名,被周边的人们追捧惯了,眼里自然是装不下几人很正常。可偏偏他突然提出要与应冀结盟助他完成大业。
这里是应冀最为不解的地方。
还有,孙祁才智过人是不假,可在一些事情上倒有些半仙的模样,料事如神,未雨绸缪,便是郭姚二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做到。
更想不通的便是原本对他爱搭不理,看也不屑看一眼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转性愿意帮他了呢?还有,孙祁又是如何知道他装痴一事的……
几次相处,孙祁的性子倒是摸出点门道,典型的随性而为,不喜处理俗事,和那韦家的一个德行,不过是少只鹅罢了。
“滚进来吧,若是冻死了只怕你阿耶还要怪罪我!”屋门突然被推开,里头明亮的光霎时洒满在石阶上,应冀瞧见孙粲冷着脸抱手站着,看样子气倒是消了些。
“你在里头喊一声便是了,何须自个儿出来呢。”他起身上前刚碰着她的手便被打开,那孙粲木着脸自顾自地往里屋去,背影纤细挺直,腰身上系着的玉佩与旁的配饰碰撞在一次叮当作响,应冀咧着嘴在后头喊道:“你要是心疼我便直说嘛,我又不会笑你,外头这样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忍——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成吗?”
守岁向来磨人,应冀兴冲冲地捡了本书凑到孙粲边上欲要给她解闷,那靠在软榻上的美人云鬓半绾,身旁伏着婢子为她捶腿,只是她实在太瘦,掩在裙中的腿仿佛一个用力便能折断。那婢子屏着气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慎弄疼了她,当然,若是弄疼了孙粲,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下去吧!”那婢子听见孙粲发声,不禁舒了口气,眉眼间都带着喜悦,行礼退下。
屋内再次只剩下夫妇二人,应冀舔了舔发干的唇,翻了一页便要念,那孙粲微微抬手遮住了那页的内容,莹白的手指便映入他的眼内,“哟,我一个孙家的弃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