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道歉。
为他当初的自私。
但从未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那么做,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只能步步为营,对少年亦是,出生在那样一个家族中,他从小就知道,想要的东西就得靠算计,不择手段的争取。
姜离彻底哑了声,不曾想过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样一个高高在上、执掌风云的人物,这三个字应该是与之绝缘的,怎么会说出口。
心头的震撼久久不曾停歇,少年没发现自己眼眶已经红了。
楚轻蓦地笑了一下,用手帕给他擦了擦,打散了沉重的氛围:“饭再不吃完就要凉了。”
姜离迟钝的回神,张口吞下对方夹来的食物,心头像是打翻了酱料,又如掉入石缸的菜,发酵到泛酸。
哑着嗓音问:“……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他道歉?为什么当年没有出手相救?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又来找他?为什么当初要抛弃他?
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了,可惜说出口的只有干巴巴的三个字。
楚轻默了一会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他们还有未来,这才是最重要的,并不想与过往纠结太多,把少年的注意力拉回黑暗的时光。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姜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不甘又讽刺。
那人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就能揭过往昔,可他遭受的一切应该由谁来负责?韩宇吗?不,眼前人虽然不是罪魁祸首,却也是帮凶。
站在高位的人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平凡者的人生,他只能被动的承受。
可是他又在希冀什么呢?
姜离迷茫了,对于眼前人,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筷子搁浅碗边,发出一声细微的响,成功拉回少年的思绪。
楚轻道:“如果吃饱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跑道,半个小时前我已经起了地龙,是封闭的透明空间,温度与室内相差不多,不穿衣服也不会冷。”
姜离面色惨白,食欲几乎在一瞬间消亡,双腿开始泛软。
楚轻搁下瓷碗,抱着人要走,少年猛地挣扎出去,后面的尾巴随着动作在空中晃悠。
“我不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喊出了声,气得浑身发抖。
对方只皱了下眉,上前把人控制死,姜离无论从力气还是身量,都不是楚轻的对手,毫不费力就被制服。
“姜离,我希望你明白,我的话不是在与你商量,你也没有资格拒绝我的命令,因为后果绝对不是你想承受的,若你非要如此,我会加一点手段,我想,你并不想这样。”
冰冷的话语从头浇下,少年脸色更加白了,双臂止不住的颤,脖颈上的铃铛在这个时候特别扎眼,叮叮当当的声音清晰而难堪的响在耳畔。
……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为什么要被人不遗余力的侮辱?
过去不放过他,现在还是如此。
他想不通,一点也想不通。
楚轻等人冷静些,才放松力道,尽量软着声音说:“已经八点半了,从这边赶到南市需要半个多小时,快点结束的话,刚好能赶上学校的课,今天是第一次,不会太为难你,我们只爬半圈,大概两百米。”
姜离唇瓣还在抖,那人已经抱着他进入电梯。
深秋的天很冷,肃杀的季节落叶飘零,枯黄遍地,然而这栋别墅里却一片葱郁,尤其是跑道内,透明的玻璃罩下,种植着四季树木,生机勃勃,这里的温度确实与外界大相径庭,完全就是个独立的人造空间。
这样的大手笔,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姜离进来时,不由得愣了下。
阳光隔着玻璃罩从头顶撒下,凉意阻挡在外面,暖意融融,植被中间围着红色跑道,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得很逼真,但脚踩在上面时却是软的,像瑜伽垫,很舒服。
楚轻给他调整好跪爬的姿势,姜离抬头,毫无意外的,又看到了摄像头,更令他羞耻的是如今的处境。
即便这里再封闭,也是室外,他依旧无法心无芥蒂的光着身子在阳光底下晃悠,tun丘暴露在蓝天之下,那人也在看他,他甚至觉得四周的草木都在看他,无数双眼睛同一时刻见证他的丑陋,头顶的摄像头记录着他的不堪,前方的性器同样无处可藏。
姜离难堪的趴了下去,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如同针孔一样绵密袭来。
他畏畏缩缩的抬起头,男人包裹在光中,面容有点模糊。
“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他哀求的问。
“可以。”
答案出乎他意料之外。
“衣帽间准备了一橱的情趣衣物,有狐狸套装等,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穿的。”
姜离脸色瞬间白了。
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话语还是狐狸套装本身,更或是抗拒以往的经历,让他觉得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