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中庭长廊,进到恒温浴池的房间之后,便直接关上了房间门,隔绝了所有的外部视线。
愣了有足足一分钟,苏意才扯着曾庆的衣服,表情夸张:“曾叔,那间房里你原先派人进去没有?”
“无,”曾庆也被吓到了,但还不至于失控,“里面没人。”
“那就是燕少要亲自动手照顾喽?还是洗澡这种事?”苏意看了眼四周,觉得世界都魔幻了。
“我的天……那人是谁?”
“不清楚,我劝你最好也别乱打听,”曾庆道,“我今晚还不想给你收尸。”
“去去去……别以为你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了啊。”
苏意叹了口气,收起那些多余的好奇心,吩咐助手准备注射器和输ye瓶拿到这个房间,暗暗忧虑着等会儿要是需要给小美人儿抽血化验,针扎进去之后会不会被燕淮给一枪崩了啊?
命途多舛!
……
而宁初在意识昏沉中,突然间感觉身体被泡进了一汪温软的水里。
他微微睁眼,柔和的灯光下,池水被药材渗出些浅浅的红褐色,温度适宜,冒着缭缭热气。
浴池是用半个屋子宽的大理石台挖空了中心建造的,呆下十人都绰绰有余。
骨子里的寒气在负隅抵抗,身后泡在水里支撑着他的胸膛热度几乎都已经烧起来了,宁初的额头却根本没出什么汗。
他花了于他而言有些漫长的一段时间才搞清楚,他此刻是赤裸地被燕淮捞着身体泡药浴。
“……”
如果有力气,宁初现在都想怒骂脏话了。
他不明白,重逢之后明明是想远离这个人的,但为什么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纠缠。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和‘命运’这种东西?
他没法思考清楚,也没那个力气。
短暂的清醒之后,意识又陷入沉睡。
……
燕淮计算了时间,将宁初脸上的水仔细擦干净之后,才把他从水里捞起来,裹紧毛巾抱出去。
苏意一直等着,听见声响后扭头望过去,看到老板那模样,脸上的表情顿时Jing彩纷呈。
“燕少您衣服怎么滴着水啊?快换了吧当心着凉。”
这何止是滴水,简直是穿着衣服在水里泡过。
难不成是一点都没考虑过自己舒不舒服?还是不敢跟人家赤裸相对?
苏意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
燕淮热气腾腾地把宁初裹进被子里,脚下的羊毛毯已经渗透了一滩暗色的水渍。
再次叹口气,苏意说道:“您去换身衣服吧,我先给他测测体温。”
燕淮低垂着眼帘,胸膛缓缓起伏着,身上慢慢转凉,看着宁初在睡梦中也没舒展开的眉头,抿唇攥紧了掌心。
“少折腾,尽量让他睡得安稳点儿。”
“明白明白……”
*
屋子里弥漫了一股让人神经舒缓的淡淡木质调香。
宁初清醒时,四周适合休息的暗沉光线让他分不清现在的时间,总觉得还在昏沉的梦里。
身体酸疼的程度减弱了些,但兴许因为只吃了退烧药没吃止痛药,依旧是钝痛地难受。
“苏哥,宁先生醒了。”一旁的女声轻柔道。
“嗯,去书房跟燕少说一声。”
苏意朝助手挥两下手,端了一杯粉红色的温水,走过来将吸管放在宁初嘴边。
“可算是醒了,燕少守了你一天一夜,半分钟都没睡过,刚刚怕吵着你,去隔壁接电话了。”
宁初盯着透明水杯不说话,苏意觉得他这模样就像只病恹恹的妖。
“干嘛?怕有毒?这是泡腾药泡的水,没毒。”
苏意笑笑:“你这体质也太差了,那么多药填进去,现在都还在低烧,以前是不是落下过什么病根儿啊?”
宁初倏地抬眼看他。
苏意有些莫名:“抱,抱歉啊,我不是想打听什么,就随口一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身上早已经换了干爽的睡衣,宁初缓过神来后,没理他,挣扎着要下床。
“诶你干什么!?”
苏意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立马惊慌地放下水杯扶住他。
高烧带来的虚弱感还充斥着全身,再加上长时间没进食,宁初几乎是一坐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软着身子直直往床下栽倒。
苏意头都要吓掉了,抖着手要去扶他,身后却突然蹿出个更快的人,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地接住病人的身体。
“你还真是每次都给我惊吓。”燕淮把人抱回床上,叹气地覆上他的额头。
宁初偏头避开,声音有些哑:“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但我得回去了。”
“为什么?你家有猫要喂?”
这什么跟什么啊?宁初咬着下唇:“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