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寒渊魔君……草菅人命,风流成性。”
江远寒愣了一下:“那都是外面的人胡说的,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杀的都是我认为该死的人,至于风流成性,那就更不可能了。”
对方很低地笑了笑,附和道:“嗯。”
江远寒还是觉得不对劲,他狐疑地看着禅师挽着自己的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没有。”
“你明明不相信我,你怎么跟李凝渊一个德行,禅师——”江远寒确认了对方的口是心非,他就知道自家道侣永远都难哄,刚想表达反抗似的甩开对方的手,就见到虚空之中、在两人手腕之间,浮现出一道金色的手铐,上面花纹清晰,扣合完整,锁得严严实实。
江远寒:“……?”
小狐狸整只妖都看傻了,他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戴的,也不知道禅师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正经的。只不过有了师兄的前车之鉴,脾气不好的大魔头倒是没有太过暴躁,只觉得震惊诧异,外带一丝迷茫的无奈。
他忍了又忍,在心里碎碎念地想着:自己选得道侣,动手不好。杀妻证道不可取,还是魔族好男人的名声要紧……
江远寒把火气憋了回去,抖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金色手铐,发觉这东西又在他脑海里不想着跟对方分开时悄悄隐没了下去。
“……你这样不觉得自己过分吗?”江远寒质问。
禅师一言不发,而是转而又握紧了他的手,淡淡道:“继续说。”
“我还说什么说。”小狐狸上前一步,死死地攥住对方的手腕,漂亮的眼睛不高兴地瞪过来,“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总不会真是因为寒渊魔君那些“风流成性”的捏造传闻,何况在此之前,禅师根本不知道江远寒的真实身份。
这座小山上落了些雪,薄雪覆着一层霜,枝头上的绿色凝结成了雾凇,挂上晶莹的白。
环境是冷的,但握着江远寒的这只手倒是很暖和。就在小狐狸不断的追问之下,禅师终于稍稍止步。
两人立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古松之下,霜雪缀在枝叶之上。禅师转过身,他没有戴斗笠,漆黑如墨的长发很简单地收束起来,神色温和如常,眉宇间的佛修印记仍在柔和地散发着微光,看上去极其地善良无害。
他将小狐狸的手放到掌心里,搓了搓发冷的手指,低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江远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忘生把他的手指搓热,眉宇低垂,微微笑道:“从我醯侥愕牡谝谎郏我就知道,心魔难防。”
江远寒:“心魔……”
“小寒,”禅师的气息微微泛冷,“你知道一个人扎根在心底,上面翻腾着数不尽的痴念和执着,但又要不断压制、掩饰情绪,是什么感觉么?”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我知道。”他道,“我还了解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江远寒怔怔地跟他注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什么事都不用做,对方就会克服一切困难、跨越千山万水,一定要来到他身边,而且会第一眼认出他、绝不会放过他。
放过和放弃,有时候是有互通之处的。
忘生禅师唇边的微笑不变,他仍是这样温雅柔和的面貌,仍是好脾气的模样。但江远寒却又被激起那种“反派异地登录”的感觉,他脊背发寒,没敢出声。
“许多人都告诉我说,遇到这样的人,一旦有这种感觉,一定要离开,要逃,要避开,因为这是劫难,这是道途上的考验,也是摧毁意念的利器……情劫难自渡,只要受到你的蛊惑,就会吃了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禅师的眼眸漆黑如墨,连四周的光线都透不过去。江远寒被他按着肩膀,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脊背抵上了古松的躯干,他看着忘生寸寸接近,感觉到对方带着温度、却又冷热难辨的气息。
他的声音在江远寒耳畔低哑地响起,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细微的笑。
“吃了我吧。”他说,“求你了,吃了我,让我死。”
江远寒的脑海思绪都要被这句话冰冻了,他隐约能察觉到对方的意思——明明每一句都没有说清楚,但江远寒偏偏认为,禅师跟他说的是,“求你了,爱我。”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道是先想到对方果然脑子不正常,还是先觉得对于自家道侣来说,这种脑子不正常的样子反而正常了起来。
江远寒没回答,而是伸出手环住了对方的脖颈,抬头封住了对方的唇。
是冷的,但又好烫。也许觉得滚烫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心跳得厉害。
在短暂的静默迟滞之后,来自于佛修的力量陡然强烈了许多,江远寒的身躯被压在古松上,枝叶上的霜雪被微微一振,那层薄雪散落下来,坠满了发丝和怀抱之间。
江远寒将所有暴躁反常的掠夺和凶悍都尽数接纳,舔了舔唇上的血痕,凑近佛修的耳畔,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