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么一见我就吓成这样?」
陶冉榆有点酸溜溜的回嘴:「谁不知道你现在是掌门看重的弟子,我这是敬重不是吓的,别胡说八道。」
冯护笑着提醒他说:「你怎么改不了这多嘴的习惯,少说多做,免得传到掌门那儿又挨罚。」
陶冉榆敷衍的低头道:「是是是。你怎么过来啦?」
冯护看向师弟们拘着的那个男人,拿出一块令牌答道:「掌门师父亲自叫我来带他下山,剩下的交给我吧。」
陶冉榆乐得把差事扔给别人做,摆手让师弟们交人,等冯护带了人转身离开时,幼稚得扮了个鬼脸小声骂:「就你神气,臭屁,哼。」
两个师弟们看到陶师兄这样都忍不住偷笑,陶冉榆回头冷着脸质问:「笑什么?我很可笑么?你们也想跟着冯护做事?」
师弟们纷纷摇头,其中一个师弟说:「不是笑师兄您,只是觉得二位师兄的感情真好,冯师兄时常留意陶师兄的事。」
「吭?」陶冉榆咋舌:「少乱讲了,他是怕我给他添乱才这样。」
灵素宫不可能让豢养的灵兽载罪人下山,冯护一向爱护灵宠,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灵宠接近盛如玄,于是他拿了一颗药递给盛如玄说:「由我亲自带你下山,你吃了这药睡一会儿。」即使盛如玄修为尽失,他仍不敢大意,所以让对方睡着是个好法子。
盛如玄想也没想就把药吞了,连冯护递来的水也没喝,那颗药作用得很快,几息后他就感到眼皮很沉,昏睡了。
冯护一臂夹着盛如玄就往山下跑,灵素宫在潢山之巔,到云海之下都是极其嶮峻的地势,几乎没有凡人可行的路。杜明尧从前是刑堂长老,但也不失厚道,他并不会为难一个凡人,纵然盛如玄犯下的罪是一死也难以弥补的,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不会让盛如玄轻易死去。
盛如玄当初失去修为本该迅速衰老,杜明尧还特意让他吃了延寿的丹药,留其一命续查旧案,如今盛如玄神志昏乱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这才放他下山。
冯护赶在入夜前带盛如玄下山,并找到最近的村子,问旅店要了间房安置盛如玄。他跑了一天也有点累,倒了杯茶水喝完又踱回床边盯着人瞧,喃喃自语道:「灵素宫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你拖累了灵素宫,师父还能放了你。可能是顾念旧情吧?」
谁都知道这个盛如玄不是原来那人了,而是被习錚夺舍过,又走火入魔的,不过皮囊还是原来那副,冯护打量了会儿,也许是那延寿丹药也有驻顏之效,这人的模样并没有显老,还能瞧出从前能迷住眾多女修的样子。
冯护想了想,跑去打了盆水来给盛如玄擦脸,边擦边说:「我这是送佛送到西,帮你擦乾净脸面,不枉你生了这皮相,或许将来的路不那么难走。虽然你可恶至极,但我与你却没什么仇怨,你就自求多福吧。」
冯护把一个包袱搁在盛如玄身旁说:「醒来自己换套乾净衣裳,虽是旧衣,有比没有好,望你洗心革面,从头来过。走啦。」
冯护算了算那迷药的药性差不多要没了,盛如玄眼皮动了动,他立即念咒施法移行百里之外。次日冯护回灵素宫向杜明尧稟报此事,杜明尧想了想下令道:「盛如玄离开潢山的消息,三年内不得外传,违者重罚。」
冯护问:「师父,为何限三年之期啊?」
杜明尧说:「现在传出这消息,定有其他门派要向他寻仇,也会有人说我们灵素宫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要借刀杀人。盛如玄虽然被夺舍,但那体内或许仍有盛师弟的残识,我也并非是要对他赶尽杀绝,而是顾念旧情,望他好自为之。从此往后,他和灵素宫就再无关係。」
此时旅店里盛如玄已经醒来,他抱着冯护留下的包袱发愣。他恨灵素宫的一切,恨杜明尧的矫情和假仁假义,恨自己一败涂地,他憎恨这世间的全部,但这些年他连这些恨意也逐渐被消磨,比起仇恨和不甘心,更多是空虚。花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佈局,处心积虑想要的东西,到头来一样也没能拥有,他的师父灵素仙子一出现,动了动手指就将他打回原形,不,那女人也不认他是徒弟,他是习錚么?还是盛如玄?
属于那两人的记忆和情绪在他心里狂乱翻涌,绞痛了他的神魂,他抱紧怀中的包袱默默发抖,直至正午时分,他出了一身汗将原来的脏衣都濡湿了,这实在很不舒服,他打开包袱拿出那套乾净的衣衫换上,包袱里有一些碎银和几枚钱币,可能是之前送他下山的弟子施捨的。
盛如玄把钱收好,下楼去打听这是哪里的地界,店家说话的腔调很重,后来他才听懂这里是某个小国的边境,这一带因为邻近妖魔域,常有修士和妖魔相斗,不过这个小村落较为封闭,只有一些行商旅人偶尔经过,还算是和平之地。
盛如玄仍不死心,虽然那些人都说他根基已毁,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修炼,可是他不甘心,他相信修炼靠的还是机缘。他度过那么漫长的岁月,也晓得世间有几样灵妙仙圣的花草,无须炼製就能有脱胎换骨之效。
如果他能找到那些宝物,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