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局长、程煜辉和刘家宏,在南方商城附近的一个娜娜小笼馆里,现在是凌晨过点,他们在等张诚生。
娜娜小笼馆的老板叫李乾,以前也是缉毒警察,退休后盘下这爿小店,卖卖小笼馄饨面条盖浇饭,经营状况凑合,主要为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他年轻时结过婚,因聚少离多,老婆捺不住寂寞出轨了,离婚大概五年后,又找回来,她和男人都吸毒,跟别人共用注射针头,不幸染上艾滋病,有个三岁的孩子无人托付,思来虑去想到他,跪在他面前苦苦求他收养,否则只能一起死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和毒贩做了半生殊死搏斗的缉毒警察,前妻却因毒品而死,觉得震撼和愧疚,震撼于命运的捉弄,愧疚的情绪更为复杂,他最终收养了这个孩子,孩子跟他的姓,叫李娜,这些年培养她读书、工作,再远嫁到北京,生儿育女,生活幸福。
前妻把孩子给他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宋局长坐躺椅上,摇晃着闭目养神,刘家宏抡着两柄菜刀帮忙剁rou馅,李乾则在包小笼,他左手三个手指,右手四个手指,都是被毒贩砍残的。虽如此,但包包子的手法却很熟练,他教程煜辉,馅不能多不能少,三钱正好,皮上的褶子捏十四个,饱满又好看。
程煜辉包了两个后放弃,微笑道:“下次我带个女孩来,她肯定有兴趣跟你学。”
李乾正要说话,玻璃门被推开,张诚生走了进来。
宋局长带他们到里间开会,张诚生也不用他们询问,先把晚上的经历详细地汇报一遍,主要有三点:第一,虽然联系人介绍卖家萧龙认识,但敏昂却在萧龙离开后另外找到他。第二,他们很谨慎,保持有高度的戒备心,选择在浴场谈事,敏昂撇清和萧龙关系。
宋局长问:“怎么撇清的?”
“萧龙做木材生意,敏昂店里装修时买过他的。”张诚生继续道:“敏昂一字未提那四十五公斤的毒品及交易,只说想在香港炒楼,不停盘问他在香港的生活和生意,很明显是在摸底。第三、分别时敏昂没有表现出想交易的兴趣,也没定再见面的时间。”
宋局长凝神听着,问他有什么想法。张诚生说:“很明显,秦北更信任敏昂,更属意由他来促成这笔大买卖。接下来敏昂会去核实我的身份,如果没有异常,交易应该能成。”
宋局长松了口气:“你的身份绝对没问题。萧龙这条线就舍弃,重点和敏昂那边多周旋。”想想说:“这帮子毒贩显见是老手,刁滑的很,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来,处处小心,步步谨慎,别着了他们的道。还有,我觉得可以把萧龙利用起来,让他们内斗,以此混淆视线,给我们争取到机会。”
他们又聊了些细节问题,但行动还在初始阶段,多聊也聊不出什么,便起身各自散了。
刘家宏坐程煜辉的车回去,路上的时候,他问:“和你联络的那个联系人,就是老冯销掉档案资料的其中卧底之一吧?”
程煜辉的话模棱两可:“谁说的,热心群众就不能助我们警方一臂之力?”
“你少在那跟我打马虎眼!程煜辉我算看透你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和同事,你我什么样的人,还不够知根知底吗?我对你挖心掏肺,你对我半斤八两。你说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你却八百个心眼子,你对得起我么!”
程煜辉淡道:“人都会变的,譬如我,早变的自己都不认识了。”
刘家宏嗳了一声:“别人我不敢保证,你和我这样的,哪怕性格、脾气、爱好甚至审美、口味都变了,但对惩jian除恶、打击犯罪的心不会变,安守百姓、保护人民是终身的信仰更不会变。”
程煜辉看看他:“什么时候学会喊口号了?都不带喘气的。”
“开会和做报告多了就这样。”刘家宏龇着牙笑:“玩笑归玩笑,这些话发自内心是真的。”又道:“说实话,我一直在猜测联系人到底会是谁!上次去密室逃脱,越想越蹊跷,你不是会突然玩这种年轻人游戏的性格。还好死不死的和秦北他们来个亲密接触,若非巧合,必是安排!推算一下时间,你那天是打算和联络人接头的吧!”
他一错不错盯着程煜辉的表情,但这哥们反侦察能力太强了,镇定的瞧不出蛛丝马迹,便接着往下猜:“沉凤和林玫我带来的,这俩女人最先排除,秦北、萧龙、虞娇、还有那个谁,L8的调酒师托尼,服务生叫啥来着,吴芸?这俩直觉不是。秦北排除,就剩下萧龙和虞娇了!你和虞娇狗皮倒灶的,难道是她?”
程煜辉盯着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灯:“你觉得她像吗?”
“不像。”刘家宏摇头:“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以我多年的刑侦经验及敏锐的洞察能力,也和做过卧底的女警察打过交道,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在她身上找不到。”
程煜辉听得忍不住笑了。
“你别笑啊!我说真的!”刘家宏道:“我看虞娇人如其名,娇气弱小,浑身没个三两rou,怎么擒拿格斗、跑跳腾跃和穷凶极恶的罪犯做斗争!”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