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雾说的险招,通俗又好用,那就是苦rou计。
索性把殷菩提下毒的事传出去,让平安心疼他,爱怜他,然后伺机接近,培养感情。
为了确保后院的那姑娘能尽快得到消息,仓雾还派了两个小丫头专门去烟儿当值的附近,假装闲言碎语,将情况透露给她。
没成想小丫头正准备出门时,言畏却紧皱眉头,叫住了她们。
不准说危在旦夕,气息奄奄,太过夸张。你们就直接说虽然气息微弱,但只是暂时陷入昏睡里。
李殉?仓雾满脸懵然,这是什么意思?
这和他的苦rou计相悖啊!话不狠,怎么能有效果?
言畏沉思道,我怕说得太严重,吓到阿和。
纵然仓雾觉得牙根发酸,头昏眼花,也阻止不了言畏这不合时宜的心软,最终只能无力地挥了挥手,打发小丫头去了。
想到这里,焦灼思考的仓雾更觉得糟心,走到了言畏的床榻边,语气沉痛,李殉,要不是你心软,姑娘早就提着裙子跑来看你了,梨花带雨地趴在你枕边。现在倒好,姑娘觉得你没有大碍,反而会觉得来了怕打扰你休息,因此才没什么动静!
言畏指尖动了动,外面日沉西方,他坐起来,随手扯过屏风上的外衫披上,又将鬼面扣好,他走到窗边,
径直跃出了窗。
望着他着急的动作,仓雾摇扇子的动作顿了顿。
小将军看起来很是在意这姑娘啊。
这边,平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日,也理清了自己的心思。
既然她现在暂时从深宫里跑了出来,而且又受到言畏的庇护。况且对言畏,她也并不是没有半分波澜,那不如就抛开过去的一切,把这难得的宫外生活过好。
浮云世事,沧海桑田,人永远不可能停留在过去,她既然此生发誓不要再和李殉相遇,那作为江湖游侠的言畏,又何尝不是良人?
想透以后,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肚子也有些饿了。
她想打开门,问问烟儿还有什么吃的没,这时身后却冷不防伸出一双胳膊,紧紧箍住了她的细腰。
平安眼睛顿时睁大,猛地提起一口气。
言畏垂着头,轻轻抵在平安的右肩上,声音有些低落,一日未见,阿和想我了吗?
他讲话这么直白,举动又很是熟稔自然,仿佛他们已经是相识相爱许久的有情人。
平安忽然觉得心口怦怦,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半晌,她才叹了叹气,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冷硬的态度,而是抬手轻抚他的头,有些嗔怪道:又翻窗进来的吗,怎么都没有听见动静,走路也无声无息的,我都被吓了一跳。
不是说你中毒了吗?
阿和主动碰他了!
言畏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是阿和想事情想的太入迷。毒无碍的,我可是言畏。
嗯。平安的手伸向腰间,将他的手拿开,虽然言畏抱得很紧,可她没有用半分力,他就已经撤开。
平安转过身来,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身子贴着身子,近到她可以看见鬼面下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借着窗外的余晖忐忑地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和李殉很像,可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却不再觉得害怕。
大概是因为就算认识不久,可言畏只是一个有些孩子气,独来独往的江湖游侠罢了。
他甚至专门让师傅照着自己捏了彩绘泥人送给自己,他帮她躲开禁卫军,给她准备最好的衣裳和被褥。他像个不懂事的少年,无师自通地表达着爱意,哪怕他从不会说一句喜欢。
而李殉,眼睛里除了鲜血杀戮,永远深深藏着一些危险至极的东西。狠厉,残暴,冷漠,甚至没有人性。
现在回想,平安仍然觉得有种濒死的窒息感。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她神思有几分恍惚,还是被言畏抓着自己手指的动作醒了神。
言畏总是爱对她动手动脚,平安轻轻抽了回来,脸色平静地和他对视,言畏,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吗?
言畏摇头,犹豫道:什么?是不是在想我?
尽管知道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可平安还是笑了笑,她脸庞白皙柔嫩,笑起来时明眸皓齿更显得灿美。
是,我在想,言畏对我这么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下,言畏显然更加紧张了。
她应该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否则按照此前抵触嫁给将军的反应,她不会笑得这么好看。可是她这么问,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平安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言畏,若你是心悦我,那么我想,我也是一样的。
她说了什么?
言畏脑子有一瞬间没有知觉,完全不会思考,可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将平安抱在怀里,好像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拥着她。
疼平安轻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