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筱然不是个喜欢安心读书的性子,中游的成绩,中游的表现,在上高中之前她还不能算是老师眼里的坏学生,毕竟被叫一次家长,是真的会被提溜回去罚站一整晚的。
她爸是有一些暴发户属性在的,自从赚了些钱后,就不再介意她在学校上蹿下跳,她就索性放飞自我了。
她靠在学校走廊上,听到了上课铃声也不慌不忙,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乐呵呵递给她一张单子。
这是今天的订单。
乔筱然嘴里叼着笔皱眉:不是说今天都是咱们学校的人买吗?这个对面学校的哪儿来的?她指着名单上一个网名问。
昨晚凌晨才跟我聊的,约的下午四点,他们学校办运动会能出来,反正你也要出去,刚好。小弟说着。
她认下,双手插在校服兜里才慢悠悠回了教室。
那天把卷子交给高衡之后,她赶紧就跑了。穿过两条街道之后她看到了十几个穿着各种校服的身影,放缓了脚步把包扔在了一边。
她走向其中一伙人,扬了扬下巴:都没带武器吧。
没有,不能打出人命嘛,身旁一个刚把外套脱下的少年说,今天真得给这帮人一个教训。
其实她不常打架,而那次打架的原因是她发现别的学校有人在盗卖她的笔记,她找人给了那个始作俑者一个警告,但屡教不改。她就亲自上门堵,结果对方先骂起来了。
触怒她的原因,是那个人骂了她爸妈,回想起来好像只是一句随口的脏话。
但没有人可以这么做,那是她的底线。
所以她就安排了一次放学别走的戏。
在打起来之前,他们先互相谩骂了许久,街边文具店老板捧着一手瓜子靠在门边盯着,不久后一旁书店的老板也搬了凳子来看他们骂街。
就骂了怎么着!对面的人突然吼了一句。
你再说一遍!
就在乔筱然冲上去抓对面那个人的衣领时,两拨人就开始挥拳了。
但只挥了一下。
原因是下一秒他们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大家愣了两秒,而后四散开去拿起自己的书包就开跑。
乔筱然很多年里都不知道当时是谁报的警,最大的嫌疑就是在一旁看戏的店面老板。
因为她没有注意到跟在她后面来的高衡。
这种事情好在没闹起来,最多也就是个批评教育。
乔母来警局领了她,犹豫着还没告诉乔父,乔父就先得知了她卖卷子和笔记的事情。被算账的时候,连带着差点打架进警局的事也被抖落了出来。
那一晚她几乎没睡,被骂的眼冒金星,要不是乔母拦着也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
她不是一个爱记恨的人,但郭以安和那个报警的人,确实被她记恨了很久。
喂,快吃,面要坨了。秦菱戳了戳一直在发呆的高衡。
他收神问:准备待多久?
半个月吧。诶对了,我爸说一周之后他也回老家来看一看,到时候想跟你吃个饭。秦菱说着。
秦菱的父亲,也是高衡父亲曾经的同事,当然也是乔父曾经的同事。
秦菱和乔筱然是小学同学,和高衡是初中同学兼两年高中同学,他们三个算是各认识各的,秦菱不知道高衡和乔筱然有多少交集,因为她高三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别处定居了。
为什么?高衡对秦菱爸爸非得找他单独吃饭这件事不太理解。
我哪知道,老头这些年有时候有点神神叨叨的,前两年我看他太不对还给他找过心理医生,这才好了一些,秦菱叹了口气,而后笑道,诶,你改行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那我从你这儿拉笔投资?高衡笑,秦菱做出稍加思索的样子:嗯这个我得写项目书,但这些年我们基本投的都是新垂类产业,不过我也可以给你开个后门
吃饭吧你。下周我们有个策划的现场活动,你帮忙宣传一下就行了,有空可以来看看。高衡打住了她的话头。
吃着面,总是会说起当年班上哪个沉默寡言的同学现在在做销售,谁不满三十就已经秃了顶,又说起前两年同学会时的场面。兜兜转转的,高衡看着秦菱的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她总算开口:郭以安最近怎么样。
高衡拿出手机调出了上次跟郭以安聊天时,郭以安对自己的形容:单身未婚,抽烟喝酒,全年无休,有英年早逝之象。
噗。秦菱呛咳了好几声。
晚上十一点,某酒店房间。
袁素坐在床边扣好了上衣扣,边穿鞋边接着电话回道:好我这边知道了,你把资料先发我邮箱,我整理完再给乔总。
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腰间游走,趴在床上裸露着后背的郭以安叹着气凑过去看。
她正在看新短信,郭以安慵懒地趴在她肩头,正想看一眼,她却有些慌张地关了手机屏幕。
怎么了?他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