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绯红的床褥上,一双如珍贵红宝石一般的血眸缓缓睁开,似乎是刚醒的缘故,沾染上了点点水汽。随着主人起身的动作,松垮的浴袍滑落,露出印着斑驳指痕的身体。
大概是珍爱极了这身细软的皮肤,作恶的坏狗只敢轻轻揉捏,却因小主人身体太过娇气敏感还是留下了粉红的印子,密密麻麻,从脚踝,小腿,蔓延到被包裹在恼人布料里的、若隐若现的美好风景。
暧昧至极,情色与青涩在这个娇气又美丽的生物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被伺候得舒服,但闻茭仍然迁怒于血仆昨晚冒犯的举动。在他被弄得不舒服喊停的时候,男人像失去理智了一样,只落下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吻,强势又温柔,却恍若未闻主人的命令。
小公爵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威严受到了冒犯,他决定好好敲打惩戒一下这条不懂规矩的恶犬。
“咚咚——”门再次被人敲响。
进来的赫然是忠心耿耿的青年管家,一如既往地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称得身形挺拔。制服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红色蔷薇,似乎是刚刚摘下来的一般,花瓣上还缀着水珠。
塞巴斯难得地戴上了单片眼镜,金色的挂链垂下,配上那张原本俊美深邃的脸,不禁联想到斯文败类四字。
然而只是表面上伪装得沉着淡定罢了,实际上管家一看到小主人凌乱的衣襟,微肿的唇瓣,就知道有条野狗对着他的小主人发情了。
如果不是他最爱的主人患上那样的疾病……他绝对不会留着任何除了他以外任何想靠近主人的家伙的。
但是啊……总有些不安分守己的贱狗,还需要他敲打呢。
原本淡笑的凤眸一下子沉了下去,“主人……需要塞巴斯替主人管教一下那条不懂规矩的狗吗?”低沉中透露出危险的语气。
“不必了,留下他还有用处。”意料之外,明明是很称心的请求,却遭到了小主人的拒绝。
闻茭话题一转:“对了,父亲他……今天要回来吗?”
“是的,您有何安排吗?”青年管家重新扬起嘴角,漆黑的瞳孔中滑过戏谑和恶意。
……
时间跳到傍晚。
艾lun被面色不虞的管家通知出来和小公爵共进晚餐。
面对塞巴斯明显敌意和轻蔑的眼神,他只是保持着从容的淡笑,一如既往表现得干净无害。
尽管看出小公爵故意刁难他,用餐的功夫还要不断地使唤他做这做那,可这些带有主人报复意味的小动作让艾lun觉得他实在是可爱的要命。
……
文森特一走进庄园内就注意到了,他心爱的小血族正趾高气扬地命令着一个俊美的男人做些羞辱性的行为。而血仆的俊脸上看似在隐忍屈辱,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怎么也藏不住偷偷的欣喜和愉悦。
以及那个男人身上令人作呕的圣洁气息,让年长的血族亲王那双如鹰犬一般锐利的凤眸一下子变得深沉。
他知道眼前的一幕又是小血族故意弄出来吸引他注意的小把戏,一向严肃冰冷的脸庞也微微缓和了些许,他又生得极好,像是阳光后初融的冰雪。
没错,这位位高权重的血族亲王,也是闻茭名义上的“父亲”,自始至终都清楚小血族对自己似乎出格的爱慕和依赖。可是血脉里的恶劣基因又促使着他对小血族始终保持暧昧的态度和距离感,不过这并不妨碍老男人享受着乖孩子对他成瘾一般的迷恋和爱意。
“你又忘记了吗,茭茭?”
低沉又柔和的嗓音轻轻喟叹,文森特面上维持着透着一股子无奈的微笑,充满了年长者对不懂事的年幼血族的宽仁和纵容。如果忽视掉他血眸中暗藏的郁色,就更像一位优雅矜持的古老贵族了。
一向无法无天的娇纵血族僵了僵,不满地翘起了唇角,偷偷抬眼打量父亲的神色。
“没有忘记,只是在惩罚不听话的宠物罢了。”他的口吻甜蜜又残忍,似乎从来都没有将这个疯狂迷恋上自己的血仆放在心上,对方也不过是他取悦的玩具。
文森特从容又轻佻的声音似乎溢出一点笑意:“是吗……”
站在一旁的教廷骑士听得耳膜震动,他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小主人,立马被文森特抓住,锐利的血眸不着痕迹地警告了他一眼。
艾lun又快速低下头,只是这次却缓慢握紧了垂落在两侧的手,力度也失去控制,直到手心印出一个个红痕才猛地松开。
这就是血族亲王吗……
他确信自己在小公爵那位所谓的“父亲”眼里看到了强烈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这位力量可怖的血族亲王仍然维持着年轻俊美的样貌,上百年的岁月只增添了他周身优雅的气度,像是一瓶久未开封的陈年烈酒,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后并不呛口,反而变得愈发醇厚芬芳。
他坐在靠近闻茭的一侧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宠爱的孩子乖乖进食的模样,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不经意间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