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拄着拐进到霍予柯的刑房里,他本来还在忙策划,霍家每年的中秋都是一个大日子,苏枝一般会提前两个月来为这事做准备。
“老规矩,三十鞭。”
霍予柯正在挑选鞭子,他听见苏枝进来了便开口道。
苏枝心里冷了一瞬,饶是挨了十几年了,但每次被告知要受罚,心里还是免不了地感到害怕。毕竟人身上长的是rou,被打坏也是常事。
苏枝从怀里抽出一方一平米的巾子,平铺在霍予柯脚边两米处,然后便丢了拐,摇摇晃晃地跪了下去,因为右小腿已经没了,苏枝跪得极不稳当,他只能用两手撑地来维持自己的稳定,这才没有一来就摔在霍予柯腿边。
“今天就用这根,很久没使过了,这骨柄摸着还是细润的。”
霍予柯从柜子深处捧出一个纯黑木盒,里面装着一根用人骨制成的鞭子。其实说来是人骨鞭也不甚恰当,只是鞭子的手柄处是白莹莹的人骨罢了。
苏枝的余光瞥到了那鞭子,他额上瞬间满是冷汗。
那条鞭子取的其实是苏枝的骨头。早年间,苏枝遇险,必须舍腿保命。苏枝是个能忍的人,他那会儿被困在荒郊野外,手边只有一柄短刀,他硬是借着解剖知识亲手把自己的右小腿给卸了下来。
当苏枝活着回了霍家,霍予柯也瞧见了苏枝的残身,但面上也没有显露出喜怒哀乐来,只是命人找回了苏枝的断腿,最后亲自将那根腿骨打磨成了如今的鞭子手柄。
霍予柯少用这根鞭子,多是苏枝犯了他的忌,他才会拿出这鞭子来。
苏枝垂着头,在心里细细估摸着自己到底又犯了什么事,居然惹得霍予柯使上这根鞭子了。
“跪好。”
霍予柯走到苏枝身边,一脚踹到人的胯骨上,示威性地提醒人要开始鞭刑了。
那一脚力度不小,苏枝直感觉自己的整个腰都麻了一瞬,小腹那处更是闷闷地涨痛起来。
苏枝因为身体残了,不能像平常家仆那样跪立,只能是双手撑地,然后左腿配合着残肢一齐撑着自己的身体,跪趴着受刑。
霍予柯挥着手里的鞭子,在空中摔出“啪啪”的破空声。
苏枝听了这,浑身的皮rou都僵了起来,他恐惧得有些想吐,脑子也晕乎乎,不愿清醒着去面对鞭刑。这些生理表现让他自觉有些奇怪了,虽然也是有个把个月没有受过罚,但自己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呢。
但还没等苏枝想明白过来,那鞭子就已经摔到身上来。
苏枝没有脱衣,不过在这夏日时分,苏枝身上穿的也是轻薄,一会儿等罚完了,这身上还挂着的布料准得与那些烂rou糊在一起,那又将是另一重折磨。
“唔。”
十鞭过后,苏枝终于忍不住地泄了一丝呻yin出来,他浑身都在颤,比往日里抖得更凶了些。
霍予柯打的位置是后腰,那里曾经受过伤,久坐之后总是会酸软刺疼许久。
苏枝怕自己歪倒在地,手指紧攥住身下的那一方白巾,额上的汗已经汇成大股的水流,顺着脸的轮廓直往下滑,最后聚在下巴处一齐落下去。
衣服已经被汗打shi,不过还没有染上破皮的血红色,霍予柯很会使鞭子,这十鞭他虽然打得狠,但是每一下都不会把人打得皮开rou绽。
“今天怎么到这儿就要不行了?”
霍予柯淡淡地开口说道,语气里虽然没有情绪,但苏枝好歹也和他处了十几年了,一下就听出了霍予柯的不满。
苏枝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直到话都到了嘴边,他也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苏枝心里明白,他与霍予柯养的那些小情人不一样,他们那些人倒是可以使使求饶撒娇的法子,但苏枝一旦走进了刑房,他就再没有完好出去的机会。
“报数。”
霍予柯冷了声喊道。苏枝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脑子慢了一拍,等霍予柯都已经打到“十三”了才开口报数。
“再加十鞭。”
苏枝听到这浑身抖了一下,他懊恼着自己反应不够快。
“十六,十七,十八……”
苏枝的声音已经很是沙哑,热shi的汗辣住了眼睛,苏枝半眯着眼继续坚持着。他不敢全闭上眼,他怕自己一个疏忽就晕了过去,这是霍予柯最不喜的。霍予柯不喜欢半途而废,人晕了还要用冰水将人泼醒,这打断了他刑罚人的快乐。
苏枝报到“二十三”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一声不一样的“啪”,他就明白霍予柯这一鞭已经将他身上打出血来。
受得多了,受得久了,苏枝总是能抓住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
破了皮的地方红艳艳的一片,血先是渗出一点来,然后便被热辣的汗逼出更多来,身上已经shi了的布料也成了让血蔓延开的极好的媒介。
苏枝不用看也能知道,自己身上此时准是已经红了一大片了,像幅水彩画,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
又是几鞭下了狠力的,后腰那块已经烂掉的伤被拨弄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