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突然倒地不起,且观他唇色发青,脉相浮缓,瞧着像是中风之兆。”不多久,臧宓收了手,娓娓道。
“方才请来的两位郎中也是如此说。”刘全听臧宓如此说,虽对她一个女子并不报希望,面色却更黑沉了几分。民间人人闻中风而色变,概因此病即便救回来,人也会瘫痪在床,口不能言,甚而无法控制便溺,熬几个月油尽灯枯,再毫无尊严地死去。
“我猜他们还说,中风之人,入脏身冷,入腑身温,入脏即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死,入腑尚可治愈?”
此时就连刘大伯也重重叹了一口气,而屋中几位妇人,更忍不住呜咽出声。
断言老父必死无疑的话一日听三次,原本活马当作死马医的一线希望也被摁灭。看来,这丧事是必须尽快筹备下。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但我瞧着,老人家的症状虽看着与中风非常相似,但又有细微的不同。他并无口歪嘴斜的表象,舌上也无齿痕。而且我记得大叔您方才说,他被送回之时,脚上全是血?”
刘全听臧宓之言,心中又升起一线希望来,连连点头道:“脚上有个深可见骨的大窟窿,刘……”
他方要咒骂刘镇,却想起眼前女子似乎是刘镇新娶的妻子,忙又闭了嘴。
“我疑心他是失血过多,导致身子冰冷。且他喉中有痰,若痰多淤滞,同样会令人肢体厥冷,甚而昏厥。”
刘全蹙紧眉头,这一次对臧宓所说却半信半疑,“我爹自从去年秋收时淋雨咳嗽,一直没治好。他往年咳嗽厉害得多了,也没有昏厥过,渐渐便会大好……”
可臧宓却对自己的诊断渐渐有了些自信,思索片刻,便道:“城中集庆坊的宝仁堂张大夫是治痰淤的名医,您若不信,可去请他来为老人家看看。我也有个立竿见影的法子,可暂解老人家痰淤之症。”
“隔着一块干净的布,将老人喉中淤积的痰吸出来,应能有所缓解。”臧宓说着站起身,“等老人清醒过来,事情的真相一问便知。恳请诸位到时能问清原由,若真如刘镇所说,还请各位能与乡邻解释清楚,还他一个清白。”
臧宓退出屋子之后,一众小辈也被赶了出来。不多久,里头传来一阵盥洗之声,紧跟着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老三叔公没多久,果然悠悠转醒。
上午发生在田间的事情十分简单,问过清楚,不多久,刘全面色涨红地走出来,脸上却带着笑意,走到刘镇跟前,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而后用力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歉然道:“叔错怪了你,对不住。等你叔公身体好些,再请你来家吃顿酒。”
又走到臧宓跟前,继续搓手道:“刘镇瞧着凶神恶煞的,却是个实心眼的好男人。我下午听着他要送你回家去,可这还不到三朝回门的时间。你们这婚事,还不到一天,是就要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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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君子之腹
刘全方才气势汹汹找刘镇算账,哪晓得冤枉了人家,心中十分愧悔。
因见臧宓生得貌美,举手投足姿态优雅,且是个有本事的人,心知刘镇恐怕降不住这样的女子甘心留下来给他做妻子,因而想要极力撮合二人。
只臧宓一听这话,脸孔霎时涨红了,垂下眼眸,讷讷不知如何答他。
刘全还待要再逼着她表态,冷不防刘镇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他,撂下一句“关你鸟事”,而后拉着臧宓的手腕,大步走出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院子。
周围到处都是来瞧热闹的人,有好奇旁观的,有来给刘全帮忙打架的,甚至连刘镇的几个好兄弟也一窝蜂闻风而来。还有昨夜没瞧清新娘子,专程来瞧臧宓的。
此时三叔公似乎性命无虞,架也没打起来,瞧热闹的兴致便都落到臧宓身上。
“好人家的女孩儿怎会无端端被配给刘镇那种人?生得一副妖妖袅袅的样子,瞧着像是窑子里出来的。”
“唔,想必是了。刘镇睡了一晚上都要退货呢!定是晓得她被药弄坏了身子,以后不能生养。”
“啧啧啧,家里的醋缸打翻了,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酸味。嫉妒刘镇得了那样的好媳妇,就编排起人家的来历出身。没瞧见郎中都瞧不准的症候,人家一个小娘子给瞧准了吗?我瞧啊,她指定不简单,说不得还是个千金小姐哩!”
……
各样的窃窃私语,诋毁污蔑有之,赞誉揣测有之,每一句都如利箭,戳在臧宓心尖上。历经醉贤楼之事,她畏惧人言。流言可畏,可真相更甚流言,轻而易举便能摧毁她整个人。
臧宓躲在刘镇高大的身影后,将头垂得低低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她单手将伞紧抱在怀里,用伞遮挡住大半的面颊。可饶是如此,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仍攫住她的心神,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手指凉得像冰一样。
忽有个半大的小子被人推搡着冲撞到臧宓跟前,险些撞到她身上。臧宓吓得一凛,指尖忍不住蜷紧。
刘镇停下脚步,眉尖蹙紧成一团,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