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不能再喝了。”
耳边飘进的语气温和又带着不忍,分明是李彦逐的声音,却又那么不像是他的。
沈亦槿缓缓抬头,目光撞进了一双疼惜的眸子中,这双眸子没有一丝戾气,也没有丝毫冷淡,满是关切柔和,还带着些痛楚。
“沈姑娘,你醉了。”
这一瞬间,沈亦槿如同坠入了梦境,她静静地看着李彦逐,这个男子何曾如此温柔的对待过自己?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抚摸了李彦逐的脸颊,而面前的男子却没有躲开,她笑了笑,喃喃道:“原来你在梦中,是不会推开我的。”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太多的心酸溢在心中无法排解,她当真是做过那样的梦的,父兄和李彦逐执剑而立,可父兄却像是被捆住了手脚,不论怎么用力都动弹不了,任由李彦逐一剑封喉,鲜血喷洒而出。
那双冰凉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让李彦逐浑身颤栗,仿佛身体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屏住了呼吸,僵硬的站在原地,心跳如雷如鼓。
女子悲凉的笑着哭着,犹如插进心中的利刃,也让他疼痛不已。
下意识地,他抬手为她拭去泪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沈亦槿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看着他,“殿下,若有朝一日,你会杀了我吗?你会杀我的爹爹和兄长吗?”
李彦逐的手微微颤抖,停在沈亦槿的脸颊边,却不敢碰触,他轻轻翘起嘴角,用极温柔的语调道:“我不会让你死,可你的父兄……”
他沉默了,且不说日后的事难以预料,如果真有那一天,沈家定然留不得。
沈亦槿等着他的回答,等了好久,心中有一个声音传来:傻瓜,这是在梦里。
她自嘲地摇摇头,“这真是场美梦。”说完一头栽在了李彦逐的怀里。
今日她哭了太多,哭累了,喝了太多酒,也醉了,男子的怀抱太温暖,她不由自主用双臂环住在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满足地轻语,“好暖。”
李彦逐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脸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头脑一片空白,继而又晃着各种色彩的光,短暂的呆愣之后,带来的是极大的痛楚。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怀中的女子,回应她,不能,推开她,做不到。
因为酒醉,女子的脸颊红红的,眼角还有泪痕,浸shi的睫毛偶然颤动一下,呼吸平和均匀,瞧着十分乖巧。
轻叹一声,他将女子打横抱起,放在方桌后的软塌上,发丝拂过他的手背,气息靠近他的耳朵,让他的血脉渐渐膨胀起来。
缓缓起身的同时,目光落在了女子水润晶盈的红唇上,他撑着的身体好似被某种力量迷惑,生生定住。
喉咙不自觉动了动,呼吸有些急促,身体渐渐发热,口干舌燥,额前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他情不自禁附下身,却在即将碰触到那片柔软时猛然清醒过来。
逃也似地从软榻边走开,扶着桌子不断喘气,看见一旁的茶壶,拿起来灌了几口冷茶,却仍难缓解心中的燥热。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会有这样的举动。
李彦逐摇摇头,否定自己的行为,他绝对不是动了情,而是在那样的时候,面前的女子如此勾人,让他暂时失去了理智。
许是一时的冲动,许是一时怜悯,许是一时心软,但绝对不是动了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依然剧烈跳动的心,整理了衣服,走出了房门。
一打开门,就见林惜和初绿在门外等他。
林惜往里看了看,问道:“沈姑娘呢?”
这丫头不会躲在里面偷偷哭吧,“殿下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李彦逐没心情解释,“姨母,我真的很累,明日再说吧。”又吩咐初绿,“沈姑娘醉了,初绿,今晚你照顾一下。”
说完径走出了无忧斋。
醉了?
林惜和初绿忙进到暖阁中,看到睡在软塌上的沈亦槿,都有些吃惊。
“姑姑,今日是怎么了?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喝趴下。”在初绿的认知里,爱慕一个人,期盼着和对方发生点什么,难道不应该是把对方喝趴下吗?怎么都先把自己喝趴下了?
林惜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呀。
她上前摇摇沈亦槿,“醒醒,沈姑娘。”她想问问沈亦槿,想说的话究竟有没有说出口。
谁知沈亦槿睡得香甜,根本喊不醒。
初绿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了摇,“这一壶都空了。”她让人拿来了毯子盖在沈亦槿身上,“这软塌睡着挺舒服的,今夜我在这里照顾沈姑娘就好,时辰不早了,姑姑也回去休息吧。”
林惜无奈点点头,她也累了,在这里也无用,还不如早些回去歇下。
李彦逐拖着沉重地脚步走出无忧斋,江锋从窗口跳下,偷偷斜着眼睛看他。
在暗处保护李彦逐是他的职责所在,只要不是主子吩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