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还是没有找到。”
士兵前来回报,晋羲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即将落下的日头,拍案决定:“先去单漠。”
“是!”
因那单漠王妃自尽,他们不得不停下车马处理后事,结果一转眼,马车中的两个少年就不见了踪影。
晋羲深知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可找了一下午也无所获,眼看时间紧迫,只能放弃。
再说,后患那也是针对完颜允的,刚好能成为一股牵制他的力量。
想到这里,晋羲更觉得跑得好,跑的妙。
不过这段时间不知为何,一想到完颜允,晋羲总觉得后背冒冷汗,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拢拢衣领,觉得晚风真凉。
快到单漠边境的时候,晋羲特地去迎了一位贵客。
贵客大约弱冠之年,生得面如皓月,周身气度不染纤尘,一袭月白长衫尽是文人风流,和他们这些舞枪弄棒的大老粗完全不同。
晋羲见到他连忙拱手行礼:“公子远道而来,辛苦。”
“将军不必多礼,家师未能远行,诸多事还需要劳烦将军。”一番寒暄后男子伸手请他入室详谈。
夜色深深,月光暗淡,没有人注意到两人身后,一道黑影闪过,如同流星般快速落在了屋顶之上。
一片瓦片被微微挪开,细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一字不落的落入绥毅的耳朵里。
“公子要亲自回见完颜允,可有把握?”
“依小生之见,强木不如弱草。”
“公子的意思是,不管完颜允提什么条件,我们都要全部答应?”晋羲面露难色,“完颜允绝非池中之物,一味妥协恐怕……”他想说又怕得罪眼前的人,只好换了个说法,“不知主上可否明晓公子之意?”
“家师有言,此行全凭流景做主。”
“既然如此,那就全靠公子了。”
晋羲面色稍缓,又问道:“那若是完颜允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又当如何安排军队人马?”
“Jing兵已经甄选完毕,一旦占据单漠领地,便是盘踞之巨蟒,无人能挡。”
晋羲闻言,皱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听闻此支队伍能人异士甚众,难道……”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流景,却见对方淡然一笑,颔首。
晋羲大笑:“公子乃能人也,晋羲多有得罪,还望公子原谅。”
“无妨。”
两人说完正事就把酒言欢,独留屋顶上的绥毅陷入沉思。
他早就知道这样一支力量在暗中捣鬼,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蓄养私兵的地步,而且还想借用单漠的领地来练兵,看来这些人的目的十有八九是大邑。
再进一步,就是起兵造反谋朝篡位!
但眼下,无凭无据,且牵涉完颜允,绥毅不能轻举妄动,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这支队伍进入单漠绝对弊大于利。
他必须阻止!
翌日傍晚,晋羲成功带人进入单漠。
许是预料到他要来,完颜允早早撤下关卡,一副坐饮闲茶待君至的惬意样。
“将军此次前来,可有把握?”不等对方开口,他便先发制人,往那人身后一看,立刻兴致缺缺,“我似乎说过,这个人并非我想要的。”
晋羲脸上挂着笑,招手让人把五花大绑的完颜拓拖过来,让他跪在完颜允的面前,这才道:
“大王的话我怎敢忘记,这完颜拓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礼物。”说着,他后退一步让开位置,“这位,才是大王一直想见的人。”
只见白衫男子走上前,头戴冠玉,两侧垂下细长的流苏,通身书卷气十足,颇为文雅。
“在下南流景。”男子拱手行礼,“家师身体抱恙不宜奔波,特令小生前来拜会。”
“身体抱恙?”完颜允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盏,轻笑道,“那总有痊愈的时候吧?”
晋羲闻言不由脸色一黑,想到主上如今的现状,心中暗骂完颜允强人所难。
可反观南流景却面不改色,心平气和的解释:“大王无非是想知道合作之人的身份,家师为表歉意,特别备了厚礼,还请王上笑纳。”
这潜在意思是,他的身份便在这份厚礼之中。
只见南流景从袖口拿出个小盒子,双手奉上。
完颜允朝侍从递了个眼色,下属遂接过递上。
盒子打开,一张空白字条躺在里面,完颜允啪的一声合上盖子,在手中反转几个来回,重重放在桌子上,目光扫过面前温和儒雅的男子:
“这份礼,我收了。”他大手一挥,“准备晚宴,招待远来贵客。”
晚间,歌舞乐声,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上羊rou滋滋拉拉的声音惹人垂涎,天地辽阔,浩瀚苍穹如同巨大的棋盘,星星点点的黑白子落于其上,变幻莫测,交织出不同的形态。
完颜允和南流景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恣意快活,那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让藏在暗处的绥毅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