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给家里儿郎都送了马,怎么没有我老头的?”
段南轲:“……”
段南轲看着安定伯那圆滚滚的身躯,沉默片刻,还是殷勤道:“祖父,给您的马自然要挑一匹千里良驹,如今孙婿的马场没有,边想着寻到好的苗子再给祖父送来。”
安定伯哈哈大笑起来,他声音洪亮,似乎能把前堂的屋顶掀翻。
姜令窈便适时道:“祖父,夫君的马场可好了,待得天气晴好,我陪您去踏青。”
安定伯笑得眼睛都要瞧不见,只道:“好好好,我就知道六丫头最体贴我老头子。”
他说着便摆手:“去见你爹娘。”
此刻安定伯世子和夫人都坐在右边陪座,姜令窈跟段南轲再度跪下行大礼,两边说了些吉祥话,才算礼成。
三朝回门不过就是拜见新娘家人,让娘家人瞧瞧新娘过得到底如何,这婚事是否稳妥,倒也没什么必要的礼数。
待得同姜令窈的二叔二婶,三个哥哥和一双弟妹都见过礼,段南轲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虽长相各有千秋,老安定伯又是个老顽童一般的和善长者,但他的岳父岳母,以及那几位舅哥,当真一个比一个吓人。
待得姜令窈被岳母挽着手去了内宅,段南轲便紧张地坐在客厅内,看向了一众姜家老少。
老顽童伯爷笑呵呵坐在主位,在他对面,安定伯世子姜之省满脸笑意,他通身皆是儒雅气派,端坐在那很是有些仙风道骨。
但一开口,就让段南轲脊背发寒。
只听姜之省温言问:“贤婿可是读过什么书?可曾在国子监学习?”
见段南轲一言不发,姜之省越发慈爱:“啊,都不曾啊,无妨,无妨,你如今官拜锦衣卫镇抚使吧?”
姜之省声音温柔极了:“可是有何建树?近来领了什么差事?”
段南轲:“……”
段南轲汗如雨下。
他终于知道,姜令窈那般厉害,到底是随谁了。
第22章
凭栏斋的阁楼上,姜令窈被周慧娘搂在怀中,正在同她小声说段家事:“娘,段家的祖父祖母都很和蔼,还同我说,若是夫君欺负我,只管告诉他们,他们来管束夫君。”
姜令窈声音轻快,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他不敢惹我的。”
周慧娘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微叹口气:“这桩婚事实在……”
姜令窈捏了一下母亲的手,低声道:“我知娘担心我,但娘也知道我性子,怎可被人拿捏?”
一说起这个来,周慧娘脸上担忧消了几分,她忍不住点了一下姜令窈的额头:“娇蛮无理,虚荣乖张,你还很得意?”
姜令窈轻轻笑笑,这才坐直身体,握住她的手:“娘,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日子过差的。”
周慧娘细细看女儿一如往昔的秀美容颜,在她眼眸深处,依旧有明亮的星光闪耀,那是她永不灭的心火。
周慧娘这才放下心来,道:“你啊……你几个姐姐出嫁我都不担忧,选的女婿都是你父亲早就看中的,原本觉得你还小,咱们不想让你那么早出嫁。”
“倒是没想到,圣上会突然赐婚,”周慧娘说到这里,声音微顿,“你说圣上是否……”
她不敢再说下去,可眼底泪意却重新翻涌。
姜令窈却捏了捏她的手,声音轻柔,细声哄劝:“娘,若是陛下有什么恩旨,父亲岂会不知?若父亲当真觉得这桩婚事有异,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违抗陛下,父亲也不会眼见我吃苦。”
姜令窈笑容明艳,带着对家人的信任:“家里论说谁最聪明,祖父第一,父亲便是第二了,娘您还不信父亲呀。”
她说得倒也在理,从圣旨到的那一天起,周慧娘就担忧得要吃不下饭了,也是姜之省劝慰她,告诉她不是坏事,她才勉强打起Jing神,准备婚礼。
可两家虽隔了两条街,却到底嫌少往来,平日根本就不走动,周慧娘同永平侯府的几位夫人不过点头交,因段南轲父母早亡,便更不知这个女婿是什么样子。她到底担心女儿在段家过得好不好,可有受委屈。
如今见她依旧笑容明媚,周慧娘才略放了心神,却还是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你不是我生的,可我把你抱回房里时,你才那么大点,没日没夜哭喊生病,我啊……”周慧娘哽咽道,“我那么努力,熬了上百个日夜,才把你养活,养成全燕京最好的千金小姐。”
“你若过得不好,即便这诰命夫人不要了,我也要给你求一条幸福路来。”
姜令窈听到这话,便一头扑进周慧娘怀里,细细哭出声来。
“娘,我会很好的。”
母女两个好一通哭,倒是身边的张妈自觉不妥,上来劝了两句,又打水又伺候上妆的,这才缓了气氛,姜令窈吃了一碗周慧娘给她准备的百合绿豆汤,这才复而又笑。
“娘,我跟你说,那段三可是会吃喝玩乐,我们星煌苑的厨子比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