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蕴安先起,憋了半天方松开轻咬的唇瓣,连自己都眼露犹疑:“要不……就叫容安?哦,不行。”——你哥叫容宁,听起来简直像跟你哥平辈一样。这句话唐蕴安含在嘴边立时吞了回去。小少爷偷偷观察着容铮神情平和的脸,看出对方没多想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辈子第一次在某个人面前说话如此小心,唐蕴安却不觉半点委屈。他滚进对方怀里,心中甜滋滋的。“咳,那就叫……容蕴安?”
“容蕴安?亏你想得出来。”抱紧开始乱蹭乱舔的人,隔着睡衣容铮又在唐蕴安软乎乎的小nai头上轻揪一下,引得唐蕴安又害羞又酥软的低咛。“以后她也叫蕴安,你也叫蕴安,你俩在一块玩儿,我在后边喊一声,你俩都不知道我在喊谁。”“那正方便嘛!一句‘小安’把我和宝宝一起就叫回家啦!啊……你、你又……呜、我的nai子要被捏坏了,呜呜……”收拾完小少爷,容铮沉yin片刻,想着唐蕴安提出这两个名字时暗含的心思,他提出自己的建议:“不如叫‘蕴桢’吧?她长大后一定是最美的小姑娘,是像你一样漂亮的小天使。希望她模样美而内蕴刚强。也带了你名中的一个字,如何呢?”唐蕴安却感觉桢显得太“硬”了,过于男孩子气。容容是他心中的第一自不必说,可是这个宝宝,在她真正出生的那刻,在他心里的分量就改变了。她绝不再是他用来锁住容容的工具,她是他们共同的重要的珍宝,“宝宝会不会不喜欢呢?她是小女孩儿,要不改成‘蓁’嘛?”他执起容铮的手,发现比起几月前这只白皙的手掌上更多几分殷殷血色,不由更感到喜悦而心安。他现在最牵挂的就是容铮的健康,这几个月没法细心看顾容铮的饮食和起居,他生怕对方又随便打发三餐或者忙太过导致气血亏损。他用自己苍白的小手在对方掌心写下这个字:“‘蓁’。希望她健健康康,生命力旺盛!”
讨论了会儿还是容铮最后拍板,“那就等孩子再长大点,能听懂我们说话了,让她自己决定,现在先按你的来。”然后容铮去找了唐涵义,提出要将生产完尚且虚弱的唐蕴安带去I国住一段时间。本来还预备了好些理由说服唐涵义,“小安现在身体这么差,留在国内也帮不了你什么,不如……”“你把他带走就是了。”
唐涵义竟是截断他的话,毫无犹豫就答应了。而且神情跟他来时所见的截然相反,唐涵义相貌本就偏于妖娆,嘴边此刻挂着的淡笑更衬得那张脸有些邪气,“笨蛋侄子在我身边,我还得费心照顾他,”对方纤长的手指夹着烟卷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你爱要,那就拿去吧。”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必要的招呼已经打完,容铮跟唐涵义委实没别的可说。若非看在唐蕴安的份上,还有自己的地盘尚在稳固期他一定把唐涵义抓起来好好回报对方此前的殴打和凌虐。相信唐涵义对他也是一样。他从沙发上起身,“之后几个月我就不再回国了。你也可以放心做你想做的事。”两人都心知肚明,唐老爷子死后唐涵义再无顾忌,而旧仇尚未被遗忘,只待一点引燃它的星火。容铮的意思是,他不会趁火打劫。
“不再回国了……那你不带他回来,我可以去看他么?”
容铮将惊诧的目光投向唐涵义。唐涵义依旧是笑,轻轻吐出一口烟圈。
是失去了父亲,忽然开始珍惜仅剩的亲人了?然而唐涵义如此要求,想到他跟唐蕴安的关系,容铮态度也略微缓和:“当然。就像我来参加葬礼和看望小安,你到底没把我拦在门外一样,你是他唯一在世的长辈,这点不因为我们之间的仇怨而改变。”本来面带笑容的人听到最后,忽地神情冷若霜雪,用力揿灭了烟卷:
“哼!真是个君子,而且你还真是没变啊——对亲缘这种东西,依然保留着你可笑又偏执的看法。”
容铮没把这句讥嘲听进耳中,也没把对方最后那个要求当真放在心上,毕竟唐涵义接下来有的忙,又能有多少时间来看唐蕴安,来个一两次算不错了,再之后,是有没有命来都不一定。结果出乎意料地,唐涵义没多久就来到I国,而且一呆就是一个多月。这天他处理完酒店里的一些事回到家中,听唐蕴安说叔叔又来看他,今晚睡在隔壁那幢专为访客准备的楼里了——他新买下的住处临近海滩一共有四幢房屋,他跟唐蕴安住一幢,另外三幢分别住着访客,佣人,扈从,还有他们可能携带的保镖和亲眷。看见唐蕴安开心成朵花的模样,容铮第一次觉得如果唐涵义没把自己玩死,他可以不补刀将唐涵义杀了。至于唐涵义留宿在防备相对稍弱的这处宅院围墙之内,他想着他跟唐蕴安住的这幢有Jing挑细选的保安队守卫,有连接报警器的极其严密的监控设备,也不必担心唐涵义发疯找事。
从结果看,唐涵义这一个多月的付出简直物超所值,不但在保安队那里混了脸熟人人知道他是老板的亲眷,连带容铮都在唐蕴安的温柔乡中不自知地,对这个危险分子放下了一丝警觉。于是这天晚上跟唐蕴安欢好之后沉沉睡去,容铮再醒来,是被唐涵义用冰酒泼醒的。
房内监控系统运作的标志,那个以固定频率闪烁的红灯灭了。四周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