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时至昏夜,万物寝息。
夜色中,厚重的城门被缓慢推开,两队穿着Jing良铠甲的卫兵鱼贯而入,身上的铁衣在昏暗灯笼映照下泛着凛冽寒光。队伍中间,三个将领模样的人骑着高壮宝马,指挥卫兵向城中的知府衙门进发。
不久,当一行人到达衙门,卫兵整齐地分列两旁站得笔直,一个小兵上前敲响大门正等待回应。这时,其中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另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骑马往城中的客栈走去。两人打点一番,住进了二楼临街的两间上房里。
领头的将领脱掉身上的铠甲,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得只剩一条小缝,威武的身形便一直立在窗边,双眼紧盯着对街的仝仁药铺大门口。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清晨的微光透过细缝映照在男人脸上,满脸尘土让他显得有些沧桑,但拉碴胡子下仍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俊朗的男人。
四周渐闻鸡啼,街上零星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勤劳的商贩或推着小车、或抬着木桌带着货物从家中来到街上,摆起了摊子。四周小巷也陆续走出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往仝仁药铺门口聚集。
不多时,仝仁药铺的大门打开,一个掌柜模样的肥胖中年男子大声招呼众人排队。人群熙攘间,一个眉目清明的瘦削男子在店内显出身形,他正吃力地抬起一张有些笨重的木桌,似乎想将木桌搬到店外。见了男子,客栈二楼的男人呼吸一滞,胸口莫名地涌起绞痛。但他没有动,只是睁大了双眼,将男子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
待男子抬着木桌行至店门口时,桌脚被过高的门槛卡住,男子几次尝试将桌子抬高些却都无功而返。他着急起来,咬紧的牙关让他面目显得有些痛苦,额头上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汗水。忽然,身后走出一个一身白衣的高大男子,从他手中接过木桌,还笑着低下头对他说了些话,瘦削男子便也笑了。
见状,客栈二楼的男人冷着脸从窗边退开,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低头呆坐着。不久,房门被推开,也脱下一身铠甲的另一名将领推门而出,将门关上后,向男人行了礼后问道:“王爷,人已经到齐了,现在动手吗?”
被称为王爷的男人抬起脸,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对方退下之时,又吩咐他唤小二送洗脸水和剃刀进来。
不久,小二端着热水和剃刀送到房间又退了下去,男人拿起剃刀利落地剃起胡子来。就在这时,街上喧闹声大了起来,还夹杂着呵斥和尖叫声。但男人不为所动,细细地剃好胡子后,又拧干毛巾擦洗起脸来。感觉脸擦洗干净,男人将脸巾扔到木盆中,俊朗的面容完全显现,原来此人正是当今穆王左辞风。
街上吵闹声渐止,左辞风踏出房门,带着一直在门口候着的护卫赵武出了客栈,骑上马慢慢往衙门走去。等两人走到衙门,左辞风对满脸谄媚的万知府应付了几句,便在对方的带领下往刑房走去。
“王爷,现下衙门里最得力的刑官正审问着呢,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报上来。下官在后院给您安排了歌舞,王爷您一路……”万知府腆着挤满肥肠的大肚子,不情愿地在前头边带路边说,脸上挤满了讨好的笑。
本就心情烦躁的左辞风听到歌舞二字,顿时冷脸怒斥道:“万知府若将欣赏歌舞的时间用在救济灾民上,大街上何至于如此多无家可归的百姓!”
万知府肥胖的身子一震,开始发起抖来,他软着腿正想跪下,却发现左辞风已经越过他大步走远了。他忙对师爷使了个眼色,随后扯开嗓子大喊:“王爷说的是!救济灾民的事下官早先已经安排好了,幸得王爷心系灾民,下官这就去看看!王爷放心!”得了知府眼色的师爷连忙小跑到左辞风面前,继续为他引路。
一行人来到刑房,左辞风踏入其中,挥退了两名刑官。其中一个刑官手上拿着细长的银针正准备下手,他先前未见过左辞风,但见他身穿战衣散发出骇人的威压,只好诺诺地说:“万知府说此乃穷凶极恶的朝廷钦犯,命小的们严加逼问,不可让旁人见他。”
说话间,刑官余光瞟到左辞风身后的师爷,正一脸着急地对他们打着赶紧走的手势,他心领神会,连声说:“下官这就退下。”随后拉着另一名刑官放下刑具,快步退出了牢房。
左辞风冷眼看向四肢大张,被铁链绑在木架上的瘦削男子。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的衣衫便被鞭打得破成布条,每一根布条的边缘都带着斑斑血迹。有些打得深的,还可以看见绽开的血红皮rou正潺潺地流着血。经此酷刑,瘦削男子低着头歪向一边,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穷凶极恶的朝廷钦犯……左辞风低声默念,闭起眼睑将所有情绪隐入心底。再睁眼时,眼中便只有森冷的寒意。他俯下身从一旁的水桶中舀起一勺水,手用力一扬泼到男子身上。
“啊啊!!!”水一接触到男子的身体,男子便痛呼着醒了过来。水里似乎放了盐,男子醒来后叫了几声,就咬紧牙关发出疼痛的斯哈声,还拼命拉动束缚住他的锁链,似乎痛得想将身体蜷缩起来。
心又开始绞痛起来,左辞风咬着牙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