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霁压低声音:“一点变通之术。”
那扇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里面的妇人只露出半只浑浊发黄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屋外二人。
Yin雨连绵,光线晦暗,撑着伞的月白长衫小公子对她露出和蔼可亲的笑脸。而站在小公子旁边的少女则表情漠然,气势迫人,身后背着翠色书箱。
妇人目光在二人之间打转,片刻后,她小心谨慎的将门打开一半,低声:“你们当真是除妖师?”
“当然!”张雪霁拦住谢乔乔肩背,活泼轻快,“我们两刚学有所成,被老师扔出来历练,需除完九九八十一只妖怪才能回去呢。你说对吧,乔乔同学?”
谢乔乔:“……大差不差。”
她绷着张脸,难得附和了张雪霁的胡说八道。
妇人紧张的舔了舔唇,道:“那,那我怎么称呼二位道长?”
张雪霁笑眯眯:“道长不敢当。我还年轻呢,您就叫我小张吧,这位姑娘姓谢。”
妇人:“小张公子,谢姑娘……我姓王,你们叫我王大娘就行了,请进来吧,关于那个符咒,我详细和你们说说。”
“进门的时候务必小心,千万不要蹭花了门上的符咒。”
谢乔乔和张雪霁依言从半开的窄门进去,极其小心的没有蹭花那张已经被雨水泡得破破烂烂的符咒。
王大娘的二进院子打扫得清爽又干净。
因为下雨,所以鸡鸭都已经赶回了笼子中,家养的大黄狗则趴在大门入口。
平日里大狗看见陌生人都要狂吠不止。但这次谢乔乔和张雪霁进来——大黄狗先是警觉,随即‘嗷呜’了一声,夹着尾巴垂下耳朵,惊恐又警惕的盯着谢乔乔,两条后腿不断打颤。
王大娘忧心忡忡想着自己的事情,倒也没有闲心去关注大黄狗的反应了。
引着谢乔乔和张雪霁到了客厅里,王大娘勉强挤出笑脸给二人倒了茶水。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一点粗茶淡饭,二位道……二位大人,先就将着用吧。”
“无妨,我只是想打听一下那位画符的前辈……”
张雪霁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大娘忽然就要在他面前跪下来。她动作太快,张雪霁根本来不及拦;但谢乔乔反应很快,几乎在王大娘两腿一弯跪下来的瞬间,她伸手扶住王大娘膝盖一耸。
王大娘下盘不稳,直接摔了个屁股墩,懵逼的抬起头看着谢乔乔和张雪霁。
谢乔乔也明显愣了一下。
张雪霁干咳,掩饰性的开口:“那个,王大娘,你有话好好说,不要乱跪。我们宗门很讲究这个的,随便乱跪反而容易为自己招来祸事。”
王大娘:“真、真的吗?”
张雪霁满脸正义凛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那是自然。您若是有什么难处,直接和我们提出来,如果是降妖除魔,那我们自然义不容辞。”
“可您若是这一跪跪下去了,整件事情的性质和因果关系就完全改变,到时候我们还能不能帮上忙,就不好说了。”
王大娘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听完后连连点头,爬起来尴尬的搓着手。她本来还想揉一揉自己摔痛的屁股,但是一想眼下这个场景或许有些不太适合做这个动作,遂悻悻的放弃了。
“小张公子,你既然是专门降妖除魔的人,那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鹿城啊!我、我们现在是逃也逃不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都怪那千刀杀的死城主,一把年纪了非要娶什么续弦,要不是他,哪里能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越说越觉得气,又气又怕的王大娘眼眶微红。
张雪霁熟练的拍着她后背安慰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骂他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要积极想着怎么把事情解决了嘛!既然我们能在千万张一模一样的驱邪符中相遇,那也是你和我的缘分——你只需要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王大娘叹气:“你说的对,这种时候再骂城主也无济于事了。城主说不定比我们还要死得早呢。这一切都要从半年前说起……”
“半年前,城主的侄子卫彦去上京赶考,他一个人兴许是觉得孤独,就想要再纳一房小妾。本来大老爷这种事情,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谁知道他看上了别人家的未婚妻,非要将人家夫妻两拆散。”
“那家娘子也是个贞洁烈女,被大老爷带回去的当晚就跳鹿鸣湖自尽了。她死后没多久,她丈夫也跟着跳湖而亡;怪事就从这夫妻两死后第三天开始,先是城主府的佣人主子全都得了怪病,紧接着这怪病就以城主府为中心蔓延开来,连城中的普通百姓也没有逃过。”
“幸好有位魏先生路过,给每家每户画了两种驱邪符,一种烧灰和水服下,一种贴在房门上,又在鹿鸣湖中央镇了一块大石头,大家的怪病这才纷纷好转。大家都说是大老爷强娶害死了人家夫妻两,被冤魂索命,才连累大家都害上怪病。”
张雪霁:“那照你这么说,这冤魂作祟之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