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看了看我捏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他伸手想把它拿下来,还对我说:“先生,您弄疼我了。”可我依旧是死死抓住不放,我已经被强烈的醋意搞得理智全无,只会继续穷追不舍地向他逼问道:“那个赫伯特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要知道。”
“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要你。”我一字一顿地说,连带上我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
他见我态度坚定,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许多,我知道了解他的过去无异于要他当着我的面揭开伤口上的结痂,可我一定要见识见识这结痂下的伤到底有多丑陋,丑陋得让他甚至不敢再接受我的爱意。我希望他能明白,当他向我展露伤痕的时候我不会嘲笑他,而只会温柔地亲吻上去。
艾克对我说:“赫伯特是我的前男友。因为我妈妈在我三岁那年去世,我爸爸和后妈他们又对我不好,所以我从家里逃了出来,一直在外面居无定所,到处流浪,还好遇见了赫伯特,他在我十三岁那年收留了我。”
“然后呢?”我追问。
“一开始,赫伯特人还是很好的,还拿钱供我去考高中文凭。我十七岁生日那天他向我表白,他曾经私生活很混乱,但发誓和我在一起后就只忠于我,我们在一起一共五年,我也从来都不会怀疑他……直到他前不久把一个夜场男带到家里,还和他睡在我的床上。”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到甚至让人有些心疼,说到这里,他突然自嘲地苦笑了出来,眼里的泪水却摇晃着溢出了眼眶,他抬手擦去了眼泪,却又有更多的流了下来。
“我离开了赫伯特以后,又过起了我十三岁以前过得那些生活,可是我发现自己已经受不了那种罪了。有多少次我想回赫伯特身边去,哪怕受尽他和他情人的羞辱和打压也好,至少能不用再露宿街头……”
他哭了,遮住面庞,泣不成声,我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呆傻得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虽然我从未见过那个赫伯特,可我在心里已经深深地怨恨上了他,这王八蛋真是不知好歹,居然狠得下心把艾克伤害得那么深!艾克的抽泣声听起来实在是揪心,良久,我才轻轻地说了声:“哦,来吧,宝贝。”然后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不要再去想那些令人痛苦的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遇见了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再让你难过,不会再让你伤心了。”说着,我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艾克却从我的怀里退了出来,带着有些惊惧的神色向我请求:“先生,拜托了,不要这样。”我的动作僵在了那里,手足无措,只能把目光落在他那因为抽泣而轻轻抖动的双肩。
“特雷西先生,”他认真地说道,“我不能用未知的事情做赌注,我不是物品,做不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实在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爱人的痛苦,所以,求您,以后不要再提及这件事了,我愿意还像以前那样和您相处,就让我们的关系也仅止于此吧。”
说完,他从我的床上站了起来,离开了我的卧室,我望着被他轻轻带上的卧室门,过了很久很久才从呆愣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我想出去追上他,告诉他我不是赫伯特那种人渣,我爱他、珍惜他还来不及,怎么忍心让他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我又怎么能想象没有他在的日子该是怎么样的令人崩溃?可惜我的嘴太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说到这个天天和风花雪月的优美文字打交道的小Jing怪心里去。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层雾气模糊了我的视线,仿佛我还从未拥有过,就已经失去了一个爱人。
之后,我和艾克过上了一段类似冷静期的日子,我们彼此之间话很少,艾克像是有意躲避我一般,每天早上为我准备好早餐就匆匆离去,在乔治家干完活后就去不同的图书馆里泡着,让我根本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他,等到晚上我要睡觉的时候他才回来做家务。我们之间好像突然被打了一个结,这个结阻碍着我们的交流与沟通,且日渐增大着,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处在一种不冷不热的尴尬境地,我很想找个机会和艾克单独谈一谈,把所有的话都说开,把这个结解开展平,而不是一味地逃避。这天晚上我特意熬夜到很晚,不论被困意再如何折磨,我都要等他回家,他把我晾在一边不理我的感觉比不能睡觉还要难受。
我左等右等,等到了凌晨一点多,可他还是没有回来,我正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换上衣服打算出门找他,这时墙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接起以后那头是个女声,她先问我这里是不是艾克·坎贝尔家,我提心吊胆地说了声是,她说她是艾克在图书馆认识的朋友,艾克在外面晕倒了,现在已经被送去了附近的门诊,叫我赶紧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慌忙地按照她指定的地方开车过去,到了门诊,我问值夜班的护士艾克在哪里,她确定了我是他的家属后带着我来到了他的病床前,我看了看艾克那深深陷入惨白的被褥中的单薄身体。这在我心中坠落凡间的天使,现在简直是憔悴的不成样子了,他闭着双眼,修长的睫毛垂落着,虚汗打shi了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