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跟医院请了假,一整个上午都在为一只调皮捣蛋的狼收拾烂摊子,即使受伤也改不了他好动的性子。
“喂,这什么?”
陆川看向蹲在花圃中拿着个小铲子左刨一下右挖一下的人,像是在表达对某个陆姓陌生人的不满,他仿佛可以望见一朵蔷薇花盛开在那人眼中的样子,白色的蔷薇,曾经有个人跟他说过一句话:“世界上应该没有比白蔷薇更漂亮的花了吧,白净素雅却又这么顽强。”
而此刻那个人却问着这是什么花,陆川知道这只是不开心的小狼向他表达不满的方式,和许多年前一样,以为逮着许多琐事来烦你你就会远离他,殊不知这样的他早已住进了心脏最深的那一间房子,门上的锁也不知多久没被碰过,或许已经锈迹斑斑了。
陆川将目光移向那朵白蔷薇,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带了柔情,就好像经常这样望着那片花圃,在每个日夜里睹物思人。
“蔷薇,那是白蔷薇。”
得到了答案,秦肆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迹象,他放下铲子走出花圃,坐到垂在树下的秋千上,落日的余晖尽数洒在他的脸上,身体上。雾蓝色的发丝被夕阳映衬的那么温柔,而一双绿色的眸子却好像没有带丝毫的感情。
“有烟吗?”
陆川一直看着秦肆,记忆里的人不知何时变了样子,时间不仅没有让他的感情变淡,反而愈来愈浓,不管什么样子的秦肆总能在第一时间擒住他的心脏。
“有,不过你现在不能抽。”
“呵,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身后响起远去的脚步声,想必是没有回答了,不过秦肆现在并不在意,他也有需要思考的问题。
陆川,是个贯穿他高中和大学生活的人,婆婆妈妈,爱管闲事。到了现在依然没变,还是这么闲。那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陆川,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还不如装不认识。
“家里只有这个。”
秦肆低头看着站在树下的人,宽大的手掌上放着一颗陈皮糖,他摊开手掌示意陆川把糖放上去。
陆川也抬头看着秦肆,那和几年前如出一辙的傲娇表情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低笑了一声,看来喜好还没变。
接下来的几天秦肆一直待在这栋房子里,陆川也一直没去上班,把人看的紧紧的,好像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跑了。
深知自己就像囚犯被看守着的某人正拿着一盒冰淇淋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边吃边看电视里的广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秦肆说道:“喂,谢谢这几天的招待,吃完这盒冰淇淋我就走了。”
陆川脚步顿了顿,手上的东西差点没拿稳,他走到秦肆旁边,刚洗好的水果放到了茶几上。过了几秒,他开口道:“必须走吗?”
陆川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算好,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偏偏还有人在明目张胆的加柴。
“必须走,再不走,家里人该着急了。”
“家里人?”陆川再清楚不过,秦肆的父母早在他七岁那年就已经不在了。
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秦肆漫不经心的开口,殊不知这句话会带来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是啊,上周新交的男朋友。”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客厅里只有呼吸声和秦肆吃冰淇淋吧唧嘴的声音,几秒后,秦肆率先打破了寂静,“怎么,被吓到了,没想到随手捡的一个小混混居然喜欢男人?”
陆川感觉自己处于矛盾中,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早已在心中默念千百遍的人,看到了可以把距离拉近的希望,然而当踏出下一步的时候却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完全不需要自己,或者说自己本来就是多余的,从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则是已经被完全排除在外。
进手术室主刀从来都运筹帷幄,救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速来以冷静着称的他这一刻露出了掩藏在斯文面孔的另一面。
冲动,愤怒和急躁夺走了仅剩的理智,但是他并不后悔。
“唔……干什……么……”
冰淇淋掉到了地上,晕开一片nai渍,升腾的nai香味和秦肆嘴里的一样,却远不及后者带来的心悸。
陆川压在秦肆身上,两只手紧紧搂着Jing瘦有力的腰肢,还可以感受到腰腹间一条疤痕的微弱触感,鼻息间仿佛能够闻到血ye的气味。
“陆……陆川……放……”
“放开我……呼……”
秦肆皱了皱眉,嘴里满是血腥味,刚刚吃的冰淇淋都白吃了,然而罪魁祸首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随手用手指抹了下唇上的血迹,便再次倾身而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腰间的硬物阻止了陆川的动作,秦肆手中的物体紧贴在衬衫上,陆川知道那是什么,但并不打算作罢。
刀尖扎进rou体,鲜血渗出浸染了衣衫,秦肆伸出一只手搭在陆川的肩膀上,看似轻巧的动作,却阻挡了陆川继续往下的动作。
“陆川,我不怕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