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在街巷里蔓延,包裹住敲击的声响和微弱的血腥气。
一具身体靠在墙角,雾蓝色的发丝隐匿在漆黑之中,月光撒下余晖照在线条锋利的脸庞上,夜的笼罩之下,五官变得模糊不清。
只余下一双亮的刺眼的绿色瞳仁,像高山雪地里的狼。
秦肆随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将铆钉皮衣扔在地上,将旁边的水洼砸的水花四溅,在寂静的夜里奏起战前的交响乐。
“还打不打,不打我可走了。”
“妈的,鳖孙,兄弟们一起上。”
号角吹响,打斗一触即发,棍棒与皮rou相撞,rou体再和地板相接。
城市里不为人知的巷角,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哀嚎声是时钟滴滴答答的见证。
锃亮在微弱的月光下和绿色的眼眸打过招呼,种种声音中夹杂进清越好听的男声。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礼节吗,领教了。”
刀柄在腹部前方被截住扭转,转瞬掉到地上被一脚扫到墙上再重重坠到地面,“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月光转过一个很小的角度,打斗在月色的旋转中落下尾声,巷角依旧那么黑,只是多了一堆零件破旧的身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歪在墙上。
踢开脚边的一坨烂rou,秦肆啧了啧嘴,捡起地上的衣服扔进垃圾桶,剥开一块口香糖扔进嘴里。
“礼节有待改善,再接再厉。”
胜利者在战场上从来都是坚实的,他们只会在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卸下伪装,露出满身的伤痕,默默舔舐。
秦肆动了动肩膀,感觉口子有些大,一股热流正从自己身体里流失,额角也是如此。
喷泉旁的花园里,脆弱不经意释放出来,秦肆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吐气,四肢好像被人拆开,这里一棍,那里一刀,外表依旧完整,内里却是千疮百孔。
隐秘的疗伤被人打断,雪原里的狼从来不会让自己的领域遭到入侵,哪怕是一只老鼠。
一条长椅,一块石头进行了这样一场谈话。
石头上的人这样说到:“你好,需要帮忙吗,我是医生。”
狼的本性是复杂的,但被人口口相传的却是“冷”,因为这确实是他们的一大特性。
“请你离开,不需要。”
陆川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便怔住了,像是被神明夺取了灵魂,只余一具战栗着的躯体。
这个声音,是他。
一定是他。
不会错的,一定是。
岁月不会抛下任何一件物品,就算声音也是如此。尽管多年前的稚嫩青涩现在变成了磁性悦耳,但那令人心脾闻之一震的惊喜与触动还是那么的强烈,甚至加倍的重。
就像薄荷加进朗姆酒,狂喜与激动相撞,留下遍地让人胆颤的爱意。
陆川觉得自己的声音也被神明拿走了,不然为何忘记了用声带发声,他只留下原始的肢体反应,反复开合着嘴唇,却没有泻出一丝声响。
狼的耐心从来都是有限的,他们从来都只忠于自己,他们就是自己的主人。
“请你离开,OK?”
狼抓了抓自己的蓝色短发,仰头靠在长椅上,绿色的眼眸眯成一条细线,让人深信这是一只厉害的狼,他要捕猎了。
狼不想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是什么样子,他只想把上帝抓来狠狠骂一顿。
分个屁的白昼黑夜,反正他又不需要睡眠。
中度近视的狼深觉黑夜就是来惩罚他的,黑成一团的东西让他绿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探究的欲望。
“先生,你受了很重的伤,请允许我帮你。”
陆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是打着颤的,不是恐惧,而是感谢,是幸运降临的喜悦,是常驻心间的失而复得。
“我说不需要,懂?”
狼有些不耐烦了,他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窝罢了,怎么总有家伙来捣乱。
早知道不喝酒了,脑子晕晕的,狼这样想着。
“可是你需要治疗,这样很危险。”
耐心告罄,狼忍下进攻的念头,要去寻找一个新的领地。
“想多管闲事找别人去,别来烦我。”
城市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白天可以是黑夜,黑夜也可以是白天。
大街上到处是灯彩,每一家饭店都在招揽客人,好像谁先打烊就输了。
秦肆行走在熙熙攘攘五彩斑斓的街上,斑斓的灯光并没有让他的眼睛好受多少。
他的脚步有些不稳了,酒Jing麻痹神经,就连骨头都已经不听使唤, 要与皮rou分离开。
好晕,好疼啊……
狼性消散,软下来的身子被人轻柔的揽住,力度大一点也许就碎掉了。
陆川小心地将怀里的人抱起,环抱全世界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满足窃喜却又惶惶不安。
一段马力加到最大的路程之后,陆川为这头小狼找了一个栖息地,不是他的领地,但随